“太古天妖皇庭……”雲易心中默念,一絲寒意掠過。
那是人族最為黑暗的歲月,淪為血食與奴隸,掙紮求存。
而魔牛族,作為妖界皇族之一,其祖上曾出過準聖境的恐怖存在,在太古時期,定然也是那天妖皇庭麾下凶威赫赫的爪牙。
從這地牢的殘酷,以及遠方角鬥場永不歇息的狂熱呐喊,便可窺見這些妖族骨子裡的殘暴與對往日榮光的病態眷戀。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地牢的死寂。
鐵鎖鏈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音響起,牢門上的禁製光華流轉,發出低沉的嗡鳴。
“哐當!”厚重的玄鐵牢門被粗暴地推開,刺眼的光芒湧入,讓習慣了黑暗的雲易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幾名身材極其高大的魔牛族守衛出現在門口。他們普遍身高過丈,肌肉虯結,皮膚呈青黑或深褐色,頭頂生長著彎曲而猙獰的巨角,鼻孔噴吐著灼熱的白氣,眼中閃爍著殘忍而嗜血的紅光。
他們身上隻穿著簡陋的皮甲,上麵沾滿了暗沉的血汙,散發出濃烈的煞氣。
“人族的小蟲子!起來!”
為首的一名魔牛守衛聲音如同破鑼,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惡意,他揮動手中帶著倒刺的鐵鞭,抽打在旁邊的牆壁上,濺起一串火星,“算你走運,今天的‘血食盛宴’缺個開胃菜,輪到你了!”
另一個守衛咧嘴,露出滿口黃黑色的獠牙,獰笑道:“細皮嫩肉的人族,不知道能在角鬥場上撐過幾息?可彆一下子就被撕碎了,那多無趣。”
“嘿嘿,聽說這小子是被空間亂流卷進來的,說不定有點特彆,巴圖魯大人最喜歡看這種‘特彆’的家夥垂死掙紮的樣子了。”
魔牛族守衛們哄笑著,言語間將角鬥場上的生死搏殺視作一場娛樂,將囚徒的生命視如草芥。
雲易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無恐懼,也無憤怒,隻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靜。
他依言站起身,動作看似緩慢,卻異常穩定。
鐐銬加身,是一種能壓製靈力的特殊金屬打造,但對此刻主要依靠肉身力量的雲易來說,束縛效果大打折扣。
他沉默地跟著守衛走出牢房,沿著昏暗、曲折的甬道向上而行。
甬道兩旁是一個個類似的牢籠,裡麵關押著形態各異的生靈:有渾身覆蓋鱗甲、眼神凶戾的妖族,有背生雙翼、卻羽毛凋零的羽族,甚至還有幾個氣息萎靡、衣衫襤褸的人族……他們看到被押送的雲易,有的投來麻木的目光,有的則發出幸災樂禍或同病相憐的低吼嗚咽。
越往上走,那股狂熱的聲浪便越發清晰震耳。
呐喊、咆哮、嘶吼、兵刃碰撞聲、利齒撕裂血肉聲、以及看台上無數妖族興奮到癲狂的嚎叫聲,混合成一股令人心悸的聲波洪流,衝擊著每一個踏入此地的靈魂。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粘稠得讓人作嘔。
終於,走到了甬道的儘頭。
一扇巨大的、由不知名獸骨鑲嵌而成的閘門擋在麵前。
閘門外,是震耳欲聾的聲浪和刺目的光芒。
一名守衛粗暴地推了雲易一把:“滾進去吧,小子!好好表演,取悅尊貴的魔牛族大人們!說不定能死得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