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淼曾經也是方國華的學生,雖然是藝術生,可因為和方沅關係好,所以方國華對他很熟悉,更是一直都管教的多。他一落座就跟方國華熱絡地聊起來,三兩句就扯到當年上學的事兒。
“方老師您還記得不,高二那年我逃課了,被您逮著罰站了,您還說我這性子得磨磨,不然以後準吃虧。”
方國華笑著搖頭:“你小子那時候就皮,現在倒是穩當了不少,在這兒支教也挺像模像樣的,一眨眼就長大了!”
“還不是您當年教得好。”鄭安淼嘴甜,說著還不忘扭頭cue方沅,“圓圓那時候也淘,我還替她背過一次黑鍋呢,她倒好,轉頭就把我賣了。”
方沅臉一紅,伸手拍了他一下:“都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還提!”
兩人你來我往地拌嘴,桌上的氣氛熱烘烘的。
另一邊,赫蘭的同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壓低聲音打趣:“你不餓是吧?再不吃,我們可把你那碗過油肉拌麵分光了!”
赫蘭頓了一下,目光從方沅那邊收回來,拿起筷子,卻沒什麼胃口的樣子。
正吃著,鄭安淼忽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對了圓圓,我這幾天翻到些老刺繡花樣,特彆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他把手機遞過去,方沅立刻湊過來,兩人的頭挨得很近。
她手指點著屏幕:“這個花樣的確很少見,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村裡的哈薩克族大姐,看看有沒有人會的。”
鄭安淼眼睛一亮:“那謝啦!”
兩人又低聲討論了幾句。
赫蘭抬頭,正好看見這一幕。
陽光把兩人的影子疊在桌麵上,挨得近近的。
方沅的發絲垂下來,掃過鄭安淼的手背,鄭安淼下意識地側了側手,怕碰亂她的頭發。兩人頭抵著頭,低聲說著什麼,鄭安淼忽然笑出了聲,方沅也跟著彎了彎眼睛。
赫蘭手裡的筷子頓了頓,覺得有些食之無味。他放下筷子,旁邊的同事笑著說了什麼他也沒應聲,隻是端起旁邊的磚茶,抿了一口。
誰都沒有注意,隻有愛看熱鬨的張寄雪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壓低聲音歎了口氣:“某人剛剛還裝矜持不想坐過來,現在心裡恐怕後悔死了。”
方哲正埋頭扒拉著麵,聞言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什麼意思啊?誰後悔了?”
張寄雪白了他一眼,用軟糯的上海話嘀咕:“看不出來你就好好吃飯,問問問,告訴你了也沒用,木頭疙瘩。”
方哲更懵了,張嘴還想追問,被張寄雪拿起一顆大蒜嘴裡,堵得他把話又咽了回去。
一頓飯吃得熱熱鬨鬨,臨到結束,方國華拍了拍鄭安淼的肩膀,叮囑道:“小鄭啊,你一個人在這兒支教不容易,也彆太拚,記得多注意休息。”
“知道啦方老師,您放心。”鄭安淼笑著應下,轉頭看向方沅,眼睛亮晶晶的,“說起來,我一直想去圓圓那個書屋看看呢,方沅,行不行?”
這話一出,赫蘭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向方沅。
方沅聞言隨口道:“你能來我當然歡迎,但是牧村路太遠了,你來回折騰也不方便,還是彆去了。”
聽見這句話,赫蘭頓了一下,收回目光。
旁邊的同事講了句不好笑的笑話,他也還是笑了。
但鄭安淼早就有主意了:“我看這兒的警車也經常往牧村來回跑,順道蹭個車應該也沒關係,你們那兒有村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