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素最近和東印度公司勾勾搭搭,我心中有些不安。”
“必須要儘快和明廷搭上關係,否則南海之大,卻難有我等立身之地。”
“一定要記住,打不是真打,降不是真降,一切不過生意而已。”
鄭之豹點頭表示明白,旋即又突然興奮起來。
“那我們不如去打南京,順江而入,到城池下轉一圈就行,狗官們一定嚇得要死哈哈哈。到時候那小皇帝怕是什麼官位都願意給出來。”
鄭芝龍眉頭一皺,心中對這個腦子裡長肌肉的弟弟很無奈。
他索性轉過身去,看著大海,淡淡說道:“打衛所,明廷會和我們談,打南京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這是墨子的老話,很有道理。我們的關鍵,還是要逼著明廷,給我們一個滿意的價錢。”
鄭芝豹聞言,臉上的興奮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憤憤不平。
“好,就聽哥哥的,把這圈衛所都打一遍!打到他們再也不敢招惹我們。”
“這群沒見過世麵的井底之蛙,連天下有多大都不知道,居然還敢要一官哥哥和他行跪拜之禮,簡直是瘋了!”
“要我說……”
“回去吧。”鄭芝龍懶得再聽這弱智之言,直接把話截斷,淡淡道,“回島上休整三天,然後……再去廣東逛逛。”
他將手按在船舷上,眼神看向大明方向,心中卻想著彆處的事情。
“……許心素,現在就看誰更快了。”
附圖,感受一下福建沿海密密麻麻的衛所和巡檢司。
還是同一時刻,京城,蘇州會館中。
張溥與張采二人正在在對弈。
張溥手執白子,落子沉穩,神情溫和。
而對麵的張采卻顯得心浮氣躁,幾次拿起棋子,又都放了回去。
突然,張采猛地一揮手,將棋盤上的棋子儘數掃落在地。
“不下了!心煩!心煩!”
他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臉上滿是憂色。
“乾度,你說信王殿下如今在宮中,萬一那魏忠賢狗急跳牆,行廢立之事,可如何是好!”
張溥緩緩將散落的棋子一一撿起,放回棋盒,這才抬起頭。
“受先實在關心則亂。”
“既然連你我這等遠道而來的外地舉子都知道了此事,想必這消息早已傳遍京城。
“區區閹貨無根之人,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聽到這話,張采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他重新坐下,但眉宇間的憂慮並未完全散去。
“但願如此。”他長歎一口氣,隨即眼中又燃起一團火,“西銘,我若今科得中,定要上書陛下,痛陳閹黨之禍,掃清朝堂,重振我東林風骨!”
“好!”張溥聞言,也是精神一振,“屆時,我必與受先一同聯名上書!”
兩人越說越是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奸佞被除,朝政清明的那一天。
“治國譬如栽樹,本根不搖,則枝葉茂榮。”張采激動地說道,“隻要我等能輔佐聖君,清除魏閹,再將朝中那些阿附閹黨的奸邪之輩儘數罷黜,換上我輩賢能之士,天下何愁不定!”
張溥深以為然地點頭,兩人乾脆以茶代酒,開始品評起賢能人物來。
“依我之見,天暗星青麵獸房可壯,老成謀國,可堪大用!”張采舉杯。
張溥點點頭,眼中笑意幾乎要憋不住,但仍然點頭應和。
“受先所言甚是,但我若出天微星九紋龍韓爌,你又將如何應對呢?”
兩人對看一眼,忽然忍不住一起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