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的話,讓我眉頭大皺!
他的眼睛沒問題。
他胳膊上的傷,也清晰可見,甚至是極其猙獰。
可是,他居然沒有看到?
我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要把他胳膊上的傷指給他看。
但就在我抓住他胳膊的同時,陳阿生默不作聲地走到了他的背後,並且也伸出了手。
隻不過,他是將手伸向了玄冥的後頸,而後重重一捏。
隻捏了這一下,陳阿生立即皺起眉。
緊接著,他又抬手,在玄冥的左右兩肩上重重一拍。
嘭嘭兩聲重響傳出。
陳阿生這兩掌拍得很用力,甚至於拍得玄冥的身子都重重地顫了幾下。
可玄冥卻沒有一丁點察覺,他依舊瞪著水汪汪地眼睛看著我,好奇地向我問道,“大師,我手上沒受傷呀!”
我沒有回答玄冥的問題,隻是輕皺眉頭看著他身後的陳阿生。
這會兒,陳阿生收回了手,無奈地朝我輕笑著搖了搖頭,並朝我張嘴緩緩吐出了一個字。
他沒有出聲。
可通過他的嘴,我還是很輕鬆就分辨了出來。
他說的,是個‘死’字!
玄冥,已經死了!
這就是他看不到自己手上傷口的原因!
死不瞑目者,往往不知道自己死了。在他們明白或者接受自己死亡前,他們甚至會刻意忘記自己的死因!
這就是執念,留在陽世的執念!
對他們來說,記不起自己的死因,便是沒死!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低頭朝著玄冥看了過去。
他的反常表現,也就說得通了。
他恐怕就是死在了這院子,離開這院子,三魂不穩,七魄難收,所以他會變得古怪。
接近死亡之地,還有沉因籠罩著這院子,他就能像往常一樣。
“大師!我手上沒有傷啊!”這時,玄冥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
他低著頭,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手臂,並且不斷地嘀咕了起來,“我沒受傷,我沒受傷啊!”
漸漸的,他的嘀咕聲變得更大了,速度也變得越快了。
語氣之中,也隱隱生出了焦急,生出恐懼!
“我沒受傷!大師,我沒受傷的!”
見此,我抬起了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一拍。
登時,玄冥的聲音停了下來。
他抬起了頭,又看向了我,又開口道,“大師,我沒受傷呀?”
還是同樣的話,聲音已經平和了下來。
我也朝他笑了笑,開口道,“我說錯了,是你手裡的雞!你手裡的雞的雞頭,是被你師父掰斷的嗎?”
玄冥看了自己懷裡的雞頭一眼,立馬笑了笑,“不是的,是我的掰斷的!”
他咧起了嘴,衝我嘻嘻一笑,“師父動不了了,可是他要雞血,是我幫他掰斷的!是我替他放的血!”
說著,他又微微皺起了眉,並且抬起手在後腦勺上輕輕撓著。
“咦?我記得師父還要什麼血來著?我記得還要把彆的頭掰斷的,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