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
沉悶的轟鳴如同持續不斷的悶雷,在天地間滾動回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震得腳下的地麵都在微微發麻。
遠處那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裡,一棵棵需要數人合抱的蒼天大樹正接二連三地轟然倒下。
沒過多久,樹林深處還傳來了工人們明顯的呼喝聲。
一聲聲“嘿喲”“使勁”的號子中氣十足,雄渾有力,穿透了樹木倒塌的轟鳴,清晰地傳到我們耳中。
光聽這聲音,就能想象出發聲者個個都是孔武有力的壯漢,渾身充滿了旺盛的陽氣。
“你們說,這宋家到底想要乾嘛?”
就在我情不自禁地皺緊眉頭,盯著樹林的方向,對眼前這反常的景象陷入沉思時。
陳阿生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了出來。
他顯然也和我一樣滿肚子疑惑。
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輕聲嘀咕著,眼神裡滿是不解。
“弄這麼多身強體壯的工人過來,浩浩蕩蕩上百號人,而且第一件事就是伐樹平山!”
他一邊嘀咕,一邊轉頭朝著我看了過來。
臉上的表情古怪到了極點。
“你說,這宋家大小姐該不會真的跑到這兒來監督工程來了吧?”
“哼!”
聽著這話,我連想都沒想,就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和宋婉柔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太長。
但即便如此,如今再回想起來以前那段荒唐的日子,我也能百分之百確定,她就是個十足的公主病大小姐。
那一段時間,她整天什麼正事都不乾,就知道帶著我吃喝玩樂,無所事事地混日子。
現在想來,也不得不說,人對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真是自帶一層厚厚的濾鏡!
如今再回頭審視和宋婉柔呆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簡直堪稱荒唐透頂!
那會兒我才剛成年,不過十八歲而已,正是懵懂無知、容易被誤導的年紀。
可宋婉柔卻沒少帶我去酒吧、KTV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接觸的人也多半是些不三不四、牛鬼蛇神般的角色。
可當時的我,居然還傻乎乎地覺得,她是在帶我見世麵。
是真心為我好,是想讓我更快地融入“上流社會”。
現在想來,那些所謂的“見世麵”,不過是她無聊透頂後的消遣。
而我,不過是她身邊一個隨叫隨到的仆人罷了。
總之,憑宋婉柔那副嬌生慣養,我絕對不相信她會親自跑到這來監工!
聽到了我的輕哼聲,也看到了我臉上毫不掩飾的不屑表情,陳阿生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當下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臉上的困惑也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