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路鳴澤,那個身高等於體重、喜歡在網上網戀、每天晚上睡覺打呼嚕打的震天響的小胖子?
路明非看著對麵那個自稱是路鳴澤的男孩,眼神冰冷如霜。
“路鳴澤?”他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即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彆開玩笑了。那個小胖子現在應該還在家裡為了考個好大學發愁呢。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就是路鳴澤啊,哥哥”男孩臉上的笑容依舊天真,但說出的話卻讓路明非的瞳孔猛地一縮,“就像你既叫路明非,也有另一個名字一樣,不是嗎,哥哥?”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彆緊張,我不會把你的小秘密告訴任何人的,哥哥。因為……我們是平等的,我們是共生的,我們是一體的。”男孩向他伸出手,臉上帶著一絲悲憫,“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全世界。你所渴望的一切,力量、財富、權力……甚至,殺死那條龍,都輕而易舉。”
“我憑什麼相信你?”路明非低吼道。
“因為……”男孩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我就是你啊,哥哥。”
“滾開!”
路明非大喊一聲,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額頭上滿是冷汗,呼吸急促。
“……熱可可!教授!就一杯!我保證寫一篇三千字的報道來歌頌您的慷慨!”
芬格爾那死皮賴臉的哀求聲鑽入他的耳朵。
路明非茫然地抬起頭,發現自己依舊坐在那節典雅的歐式車廂裡。窗外是美洲大陸明媚的陽光,CC1000次列車車正平穩地行駛著。古德裡安教授正被芬格爾纏得頭疼不已,而諾諾則好整以暇地捧著一杯咖啡,靠在對麵的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三人的目光都被他剛才那聲大喊吸引了過來。
剛才的一切……是夢?
不,那不是夢。那份被看穿一切的寒意,還殘留在他的骨髓裡。
“怎麼了,你沒事吧?”
諾諾看著路明非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順手將自己手裡的咖啡杯遞了過去。
“給,喝點東西壓壓驚。”
路明非下意識地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濃鬱的風味瞬間在味蕾上炸開,熟悉的Ristretto,這股強烈的味道,讓他混亂的思緒迅速恢複了冷靜。
“明非,做噩夢了?”古德裡安教授關切地問。
路明非沒有立刻回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車廂的每一個角落,那個自稱是路鳴澤的男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進入戲精狀態,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三觀儘碎、驚魂未定的表情。
路明非一邊將手裡的咖啡杯緊緊握住,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邊用力地揉著太陽穴,表現出極度的混亂和不信,“教授,不是我不信你們……屠龍這麼大的事,總得有點真憑實據吧?就憑一幅畫就想讓我相信,這也太兒戲了!”
他這番合情合理的質疑,讓古德裡安教授立刻挺起了胸膛。
“證據?”古德裡安教授的臉上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他大手一揮,豪邁地說道:“沒問題!我們有的是證據!”
他按下了辦公桌上的按鈕,列車車廂的門滑開,一個臉上就寫著“我是個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進來,他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左右手各提著一隻銀色金屬包邊的黑色手提箱,看上去像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的007,而那手提箱裡便是他竊取到的最高機密。
他把兩隻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後,恭恭敬敬地對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我叫富山雅史,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教員,非常高興認識我們的S級新生。已經四十多年不曾有過S級的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