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路明非之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沙發裡翻著白眼、仿佛已經靈魂出竅的芬格爾。他們瞬間明白了富山雅史之前那樣奇怪的讚歎了。
“說了裝備部的瘋子改造過的東西不要隨便拿來測試!”古德裡安教授抱怨道。
路明非再次看向那枚鱗片——依然完美無缺。
這並非是芬格爾打偏了,而是子彈在接觸鱗片的一瞬間發生了跳彈。路明非甚至在車廂的地板上看到了那枚鑲嵌著的5.56mm子彈,彈頭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富山雅史說的沒錯,這車廂確實防彈。
“這就是龍鱗,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國XJ樓蘭古城發現的,他沒能認出這東西來,但是他發現火燒或者用錘子敲打都無法損壞這片東西,所以把它從中國帶回了歐洲。在歐洲有人把它認了出來,那個人叫梅涅克·卡塞爾。這是證據之一,現在你是不是該有點相信了?”富山雅史說。
“這是什麼高科技材料吧?”路明非繼續扮演著嘴硬的質疑者。
“即便是目前最頂尖的納米陶瓷裝甲,也無法毫發無損地接下這一槍。”富山雅史扶了扶眼鏡,語氣裡帶著自信,“我有東京大學的材料學博士學位,請相信我的專業判斷。”
“看來光龍鱗還不足以說服你,沒關係,對事情抱有懷疑態度是好事!”古德裡安教授點了點頭,讓富山雅史打開了第二隻手提箱。“那麼,第二件證明。”
一隻圓柱形的、裝滿了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的玻璃瓶被擺在了桌上。瓶子裡,一個蜷縮著的白色生物正安靜地沉睡著。
如果不是它背後那對收攏的、結構精美的膜翼,路明非會以為它隻是某種珍稀的蜥蜴標本。
“這是一隻活的紅龍幼崽,隻是在沉睡。”富山雅史介紹道。
路明非立刻配合地張大了嘴,臉上露出了被雷劈中的表情,仿佛世界觀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湊近點看,看看它的細節,”富山雅史將玻璃瓶推到他麵前。
“龍類很難殺死,尤其是高貴的初代種和次代種,即使你毀滅它們的身軀,都無法毀滅靈魂,它們會再度蘇醒。”
富山雅史繼續解說,“這是極難得的標本,通常人類無法捕獲龍,因為龍類能夠感覺人類大腦的活動,要麼在人類靠近之前發動進攻,要麼就會逃走。
“這個標本是1796年在印度發現的,很幸運,這條紅龍幼崽大概是在剛剛孵化出來的時候被一條巨蟒吞下去了,當地的農民殺死了巨蟒,從它的肚子裡得到了這個幼崽。”
“沒有任何人類能做出這種細節。隻有自然這個偉大的藝術家,才能製造出如此完美的造物。”
路明非依言湊了過去,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與那頭龍崽麵對麵。他甚至能看到它半透明的眼瞼下,那金色的瞳孔輪廓。
“完美的藝術品,對嗎?”富山雅史讚歎道。
“完美。”路明非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無意識的伸手觸摸玻璃瓶。
就在他摸到玻璃瓶的瞬間——
那頭沉睡了數百年的紅龍幼崽,猛地睜開了它的雙眼!
然而,那如同熔岩般流動的金色豎瞳裡呈現出的不是蘇醒的迷茫,不是被囚禁的憤怒,也不是麵對陌生生物的暴虐與攻擊性。
有的,隻是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
它瘋狂地用儘全身的力氣,向著遠離路明非手指的玻璃瓶另一端退去。整個身體因為無法抑製的恐懼而劇烈地顫抖,鱗片一張一合,像一隻被扔進開水裡的可憐的老鼠一般。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隻幼龍蜷縮在玻璃瓶的角落裡,把頭深深地埋進自己的翅膀下,發出了無聲的哀鳴。
那感覺,仿佛站在它麵前的不是一個18歲的少年,而是某種能讓龍這種生物都感到害怕的捕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