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就響起了竊竊私語聲。剛才目睹了戚淵與燼峘爭執的難民們,此刻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剛才戚指揮官還說要把他帶回指揮中心審問,怎麼現在就有人要殺他?”
“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說不定燼峘真的是被冤枉的!”
這些議論聲像針一樣紮在戚淵心上,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再也無法維持之前的鎮定。
他快步從指揮中心方向趕來,一邊走一邊厲聲嗬斥:“放肆!你竟敢襲擊聯邦士兵!”
走到近前,他又換上那副悲憤交加的表情,對著周圍的人喊道:“大家不要被他迷惑!這個士兵一定是被幽煞蟲族的奸細蠱惑了,想要挑撥離間,破壞我們的防禦!”
“戚指揮官,這話未免太牽強了吧?”林小婉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快步從人群中走出,手中的便攜數據終端還在閃爍著光芒。剛才她一直在整理拆解廠的戰鬥數據,聽到動靜後立刻趕了過來,正好錄下了士兵襲擊的全過程。
她走到戚淵麵前,將數據終端的屏幕轉向眾人,語氣堅定地說:“這是禁閉室門口的監控錄像,清清楚楚地記錄了一切。你先是給這名士兵使了個眼色,然後他才跟在押送隊伍後麵,趁其不備發動襲擊。這難道也是被蠱惑?”
屏幕上的畫麵清晰無比:戚淵在燼峘被帶走時,偷偷用眼角餘光示意那名親信士兵,嘴唇還動了動,顯然是在下達指令。
隨後士兵放慢腳步,與押送的士兵拉開距離,找準時機發動了襲擊。
“這……這是偽造的!”戚淵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神慌亂地躲閃著。
“燼峘肯定是用了什麼手段篡改了監控,他就是想嫁禍給我!”
“偽造?”林小婉嗤笑一聲,調出監控的原始數據,“這是聯邦軍用監控的原始文件,帶有不可篡改的時間戳和加密簽名,你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周圍的士兵和難民們圍了上來,看著屏幕上的鐵證,議論聲變得更大了。
“原來戚指揮官是故意要殺他!”
“太陰險了吧,竟然栽贓陷害!”
“看來三年前的事情真的有隱情!”
朔凜帶著幾名軍官剛從指揮中心出來,就聽到了這邊的喧鬨聲。他眉頭緊鎖,快步走了過來,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一名負責看守禁閉室的士兵立刻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彙報了一遍,同時將林小婉的數據終端遞了過去。
朔凜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看著戚淵那隱秘的手勢和士兵的襲擊動作,臉色越來越陰沉,周身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戚淵,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朔凜的聲音如同寒冬的冰刃,直刺人心。
他一直很看重戚淵,認為他是個正直勇敢的軍人,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暗殺同僚、栽贓陷害的事情。
戚淵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知道證據確鑿,再怎麼辯解也無濟於事,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哭喊道:“將軍!我是被冤枉的!這都是燼峘的陰謀!他故意設計陷害我,就是想洗清自己的叛徒罪名!”
“陷害你?”燼峘鬆開了按住士兵的手,緩緩站起身。
他的工裝後背被汗水和血跡浸透,卻依舊挺直了脊梁,眼神平靜地看著戚淵,“三年前,你陷害我出賣戰友,導致我被流放;現在,你又想暗殺我,嫁禍給幽煞蟲族。戚淵,你到底還有多少陰謀?”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的人,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當年火星邊境衝突,通訊係統突然失控,坐標被發送給蟲族,是不是你做的?雷霆戰隊的37名戰友,是不是因為你才死的?”
這兩個問題如同炸雷般在人群中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戚淵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戚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不是我!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燼峘向前一步,眼神銳利如刀,
“當年通訊係統的維護工作,全程由你負責。衝突發生前,隻有你接觸過核心服務器。事後調查時,你卻謊稱係統被黑客入侵,找不到任何證據。現在想來,所謂的黑客,根本就是你自己吧?”
林小婉也補充道:“我剛才調取了三年前火星衝突的部分公開數據,發現通訊係統的異常訪問記錄,IP地址雖然被偽造了,但使用的加密算法,與戚指揮官現在使用的私人加密協議高度相似。”
“你胡說!”戚淵徹底慌了,他沒想到燼峘竟然還記得當年的細節,更沒想到林小婉會找到這樣的證據。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配槍,對準了燼峘,“你這個叛徒,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放下槍!”朔凜厲聲喝道,手中的槍也對準了戚淵。周圍的聯邦士兵見狀,紛紛將槍口轉向戚淵,形成了包圍之勢。
戚淵看著對準自己的十幾把槍,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他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死,不如魚死網破。
他突然獰笑著,扣動了扳機,子彈卻沒有射向燼峘,而是朝著旁邊的一名難民射去。
“不好!”燼峘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那名難民,子彈擦著難民的肩膀飛過,打在了牆上。
“戚淵,你瘋了!”朔凜怒吼著,就要下令射擊。
就在這混亂之際,剛才被燼峘製服的那名親信士兵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掉落在一旁的***,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戚淵身上,再次對準了燼峘的胸口,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這一次,距離實在太近,燼峘剛推開難民,根本來不及躲閃。藍色的電擊光束瞬間命中了他的胸口,強烈的電流順著身體蔓延開來,讓他渾身肌肉劇烈抽搐,意識瞬間模糊。
“呃啊——”燼峘發出一聲悶哼,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他能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不是來自電流的傷害,而是來自胸口佩戴的那枚玉佩。
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三年來,無論經曆多少磨難,他都一直貼身佩戴著。
此刻,被電擊光束擊中後,玉佩擋住致命一擊後突然變得滾燙無比,仿佛要燒穿他的皮膚。
“嗡——”玉佩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原本暗淡的表麵突然亮起柔和的綠光。
但這綠光隻持續了一瞬間,就被電擊的能量擊碎,玉佩“哢嚓”一聲裂開,隨後徹底碎裂成一塊大的和無數細小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不!”燼峘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痛,想要伸手去撿,卻渾身無力。
就在玉佩碎裂的瞬間,一道耀眼的金光從碎片中湧出,如同實質般直奔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