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微在屋裡,透過窗戶縫看向外麵,揉著小月的臉蛋說道。
“╯^╰哼!”
“小叔有好吃的,都是自己獨吞,一口都不給我。”
小月嘴都撅起來了。
可是一想到燉兔子肉,她那嘴角的口水,已經止不住了。
自從爺爺摔了腿,許家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肉了,連稠一點粥都吃不上。
沈有微不禁無語,看向屋外麵的姐姐,兩人相視無言。
許家的事,
她們能插上話嘛?
“擱哪兒撿的凍兔子?”
許長年正尷尬著,腦子高速運轉,想著怎麼向芸娘解釋的時候。
許鐵林出來說話了,他是個老獵人,那兔子怎麼回事一眼就看得出來。
應該是一頭撞在樹上,緩不過勁來,大冷天的就給凍住了。
老爺子心底不覺得鬆了一口氣,雖說這老三還是沒正行,可好歹做了件人事。
“啊,我本來想上山打獵的,剛到山腳下就撿到了。”
“這酒也是咱們家的,我不是拿糧食……那個嘛,還剩下兩壇。”
“都給拿回來了。”
許長年眉頭上挑,有點小得意,但是提到拿糧食換酒還是有點心虛。
沒辦法,這口鍋甩不掉的,老老實實背了吧!
“吃什麼肉,留著換糧食,這肥兔子能換個七八斤粟米,兩壇酒也能換不少。”
“夠家裡吃上好幾天。”
其實這兔子啥情況,芸娘也看得出來,可打心裡覺得彆扭。
比起上山打獵撿的,她更願意相信,許長年去外麵偷的!
尤其是看見那兩壇子酒,身上那股子無名火,根本壓不住。
好在許長年那王八蛋,這次通點人性,知道拿回家來。
“彆去換糧食了,這兔子咱們自家吃吧,小月在長身體,老爹也得吃口肉補充營養。”
“我兩個媳婦也麵黃肌瘦的。”
許長年攔在芸娘麵前,一連找了好幾個借口,把家裡人提了一遍。
額的親娘嘞,
家裡沒一個正常的……
真是得吃點好的,添點油水,好好補充營養。
“酒彆喝了,把兔子燉著吃了,有容彆在那傻愣著,打水。”
“我來剝皮,這兔子還真是肥,快四斤了。”
芸娘瞪了一眼許長年,算這家夥,狗嘴裡吐了個象牙。
也就是許長年說的是人話,他但凡是說自己想吃,芸娘上去就得給一巴掌。
“嗯嗯。”
聽見許長年提了自己,沈有容鼻子一酸,心裡一陣暖意。
自從家裡遭了難,
許長年是第一個關心她的。
“聽見了麼,你小叔給你補充營養,晚上有肉肉吃了。”
沈有薇臉上那緊皺的神情,似乎是鬆了些,捏著小月的臉蛋。
那家夥,也不是太混蛋,至少有了肉還知道拿回家來。
“我不信,他還耍過我呢,好幾次!”
“他偷糧食被我看見,害怕我告訴娘親,騙我說給我換燒雞,哼哼哼!”
小月還是撅著嘴。
沈有微不禁一愣,難怪都喊許長年潑皮,小孩子都騙,真不是個玩意。
很快,爐灶點起火,
芸娘把兔子剝皮下鍋,也沒什麼調料,家裡隻有乾鹽巴,就這芸娘也舍不得多放。
鹽巴可貴著呢,一斤鹽賣到上百文錢,比肉價還狠。
農村冬天不下地,也沒什麼力氣活,自然是清淡點少吃鹽。
可即便是這麼清湯煮的兔頭,在香味飄出去以後,引得街坊四鄰紛紛出門查看。
“這誰家燉肉呢,咋這香來?”
“老許頭家傳來的?”
“他家裡還吃得上肉?今天上午不還鬨騰了一頓,撿回倆病媳婦。”
“可不是嘛~”
“這許鐵林剛能下床,這還能上山打獵,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