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呱——
門外的樹枝上,隻有老聒的叫聲,回蕩在院子中。
周誌遠背對著許長年,臉上漲得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剛才那問話的人,眼見院子裡麵的情形不對,趕緊溜掉了。
都要賣房子了?
這是真碰上大麻煩了,許長年把看熱鬨的表情收起來,主動來到門口,把大門關上了。
吵歸吵,鬨歸鬨,
周誌遠怎麼都是芸娘的親爹,是他許長年的老丈人。
況且這老頭其實人挺不錯的,跟許長年不對付,也是因為人家心疼女兒。
將心比心的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許長年的女兒嫁出去,婆家有個臭名昭著的潑皮,
他能高興的起來?
要是有人敢讓他女兒受委屈,依照許長年的脾氣,提著刀就衝過去了,
這周誌遠還是太善良了一點,
除了嘴臭,沒其他的毛病。
甚至憑良心講,這周誌遠勸芸娘改嫁,怕芸娘吃不上飯,主動給女兒送錢。
還挺讓許長年感動的。
現在周誌遠遇到困難,正好到了許長年表現的時候。
“爹,您要急死我呀!”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芸娘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在那拽著周誌遠的胳膊。
上次回來的時候,聽見大哥說二哥買房子,芸娘就感覺不對勁。
周譚海在酒樓當賬房,一個月的工錢是三錢,也就是三百文銅錢。
這錢也就是能養活老婆孩子,買新房子不可能的。
現在一看,
果然出事了。
“你們就彆管了,回去吧,我們這裡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
“小芸啊,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周誌遠仿佛是頹廢了一樣,一屁股坐到地上,還是不肯鬆口。
說什麼都不願意連累芸娘。
這許家的日子也好起來了,芸娘帶著小月能把日子過好,他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以前的那些混賬事是我不對,我現在也知道錯了,你要是還有氣,就打我兩巴掌。”
“咱們說到底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麻煩,讓我來解決!”
許長年收起那不正經的神經,來到周誌遠的麵前,嘴角掛著三分笑容。
並且真誠地伸出右手。
周誌遠抬頭看去,這個時候,往昔他最看不起的那個許潑皮,仿佛變得高大起來。
就像是一道光,
照耀而來!
“滾蛋,你離我女兒遠點。”
如果伸出手的是彆人,周誌遠還真有可能感動。
但許長年?
一邊涼快去!
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知道?在這裝模作樣的。
“二哥,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任憑芸娘怎麼詢問,周誌遠都不肯說,那就隻能去問周譚海了。
一張燒餅下肚,又喝了半瓢子涼水,周譚海這才緩了一口勁。
麵對芸娘的追問,周譚海就像個老鼠一樣,眼神躲躲閃閃。
周誌遠剛才囑咐過他,他那裡的事情,絕不能告訴芸娘,人家娘倆日子夠難了。
他隻要敢說,周誌遠就跟他斷絕關係。
但現在看見許長年那背著的弓箭,又提著米麵酒肉,周譚海的心思活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