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無家可歸的流民,實在是太常見了,這三個人也確實不像裝的,是真的餓了不少日子。
“你們第一次來這邊?”
許長年還在琢磨的時候,牛宏文開口問道。
“是是是,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界,所以才害怕啊~”
那鬥雞眼連忙點頭。
牛宏文聞言一笑,語氣輕鬆的說道:
“沒多大的事,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我做主了,給他們些吃的。”
“馬上就到碾子村,把他們帶上,一起去吃飯吧。”
許長年聽罷一愣,牛宏文這是什麼意思?但他馬上就想明白了。
這縣尉……
果然不是正經人!
那兩個瘦骨嶙峋的流民,聽說要管他們飯,趕忙磕頭。
可那鬥雞眼卻一愣,那眼珠子滴流亂轉,下意識說道:“這裡怎麼成碾子村了,那地方不是被屠了麼……”
可話一出口,鬥雞眼就趕緊伸手捂住嘴,完了,上當了!
“把他們綁了,這是聚義匪軍的細作,不要放跑!”
那鬥雞眼話音落下,牛宏文的聲音隨即響起。
青山村的名字,牛宏文自然是故意說錯的,就是詐這個鬥雞眼一下。
這一下猝不及防,那鬥雞眼沒有反應過來,一句話就露餡了。
碾子村不在周家鎮附近。
而且在一個月前,就被聚義匪軍盯上,全村上下五百多人,幾無幸免。
縣衙的鄉勇隊趕到之時,所聞所見,隻剩遍地屍骸,殘垣斷壁。
這是牛宏文年前去楚縣令家裡,吃飯的時候,聽人談及的。
“哎呀——”
意識到身份暴露以後,鬥雞眼從地上揚起一把泥土,起身就跑。
可許長年就在他麵前,
這能讓他跑掉?
鬥雞眼剛剛跑出去沒有兩步,許長年就小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這鬥雞眼也就剩骨頭了,沒什麼力氣,被許長年用力一拽,直接仰麵倒地。
隨即許長年一腳,直接踩在這個鬥雞眼的胸口,讓他動彈不得。
至於剩下的兩個人,那就老實多了,知道跑不掉,連忙趴在地上求饒。
“我說這個鬥雞眼這麼眼熟,原來是流寇的探子,還是牛縣尉機敏。”
提到聚義匪軍,許長年這才回憶起來,當初在周府大門外麵,曾經見過那幫子流寇。
為首的自然是那個鑽山豹,而這個鬥雞眼當時在鑽山豹的身邊。
那天在周府門口,隻是匆匆看過一次,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
“把他們的嘴堵上,先帶回村裡審一審,探子到了,那流寇大軍也不遠了。”
識破了這鬥雞眼的身份,本該是件高興事,可牛宏文卻高興不起來。
也不知道他那護衛,能不能帶來援軍。
就算是楚縣令同意派出鄉勇隊,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來?
這縣衙裡麵辦事有多難,牛宏文太有數了,那是一層一層的推諉。
明明一句話能處理的事情,可實際辦下來,拖個一年半載都平平常常。
他這個縣尉雖說實權很大,但畢竟沒有上任,難說縣衙裡的老油條給不給麵子。
更何況,現在安平縣裡麵,可是楚縣令一手遮天。
如果流寇馬上就到,那鄉勇隊很難指望得上。
能不能擋住這波流寇,眼下最關鍵的,就是青山村牛家村的兩支護村隊,以及他們“借回來”的兩車裝備!
但許長年看著那鬥雞眼,心裡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也許解決這波流寇,不一定非要硬拚,能動腦子的還是動腦子。
跟個傻憨憨一樣,動不動就拚命,從來不是最優選擇,除非迫不得已。
眼下手裡有鬥雞眼這個探子,或許能反過來,調動那流寇的行動!
山上有野狼群,村外有流寇,也許能來一波鬥蛐蛐?
甚至不僅於此,許長年轉頭看向周家鎮的方向。
如果那鄧平有點脾氣的話,肯定會派人來討要這兩車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