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走出急救室,並沒有走遠,而是找了個走廊的長椅坐了下來。
他體內的真氣消耗不小,需要調息片刻。
老人的孫女愣了片刻,也快步跟了出來。
她看著秦陽那張年輕卻古井無波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感激、震撼、好奇,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那個……謝謝你。”
她走到他麵前,聲音比之前柔和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小心翼翼。
“舉手之勞。”
秦陽眼皮都沒抬,淡淡地回了一句。
這種態度,讓身為天之驕女、冰山總裁的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無視的挫敗感。
換做平時,任何一個男人在她麵前,不是殷勤備至,就是局促不安。
可眼前這個土氣的青年,卻仿佛把她當成了空氣。
她咬了咬銀牙,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刷刷刷寫下了一串數字。
“這是一百萬,算是對你的感謝,如果你覺得不夠,可以再開個價。”
在她看來,錢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好方式。
秦陽終於睜開了眼睛,瞥了一眼那張支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覺得你爺爺的命,就值這點錢?”
女人的俏臉瞬間漲紅。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收起來吧。”
秦陽擺了擺手,重新閉上眼睛,“我救人,不是為了錢。”
女人捏著那張支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劉國棟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劉辰。
此刻的劉國棟,臉上再無半點之前的倨傲和憤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和敬佩。
他走到秦陽麵前,無視了旁邊的林婉兒,對著秦陽,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神醫,之前是老朽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您海涵!”
這一幕,要是被雲城的醫學界人士看到,恐怕會驚掉下巴。
堂堂的劉院長,竟然對一個毛頭小子行如此大禮!
他身後的劉辰,臉漲得像豬肝一樣,也跟著不情不願地鞠了一躬,聲音小得像蚊子:“對……對不起。”
秦陽緩緩睜眼,看了劉國棟一眼。
“知錯能改,還不算無藥可救。”
說完,他的目光越過劉國棟,看向了病房內。
一個護士驚喜地跑了出來:“林小姐!老爺子醒了!他醒了!”
女人再也顧不上秦陽,提著裙角就衝進了病房。
“爺爺!”
病床上,林嘯天的氣色好得驚人,哪裡還有半點剛從鬼門關回來的樣子。
他不僅神誌清醒,甚至感覺身體比車禍前還要硬朗,那困擾了他十多年的胸悶氣短,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婉兒,我這是……怎麼了?”
林嘯天坐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滿臉的不可思議。
“爺爺,您剛才出了車禍,是……是那位先生救了您。”林婉兒指著門口的秦陽。
林嘯天的目光,這才落在了秦陽身上。
他雖然昏迷,但對外界發生的事,隱約還有些感知。
他依稀記得,是這個年輕人,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給了他一線生機。
“小夥子,快請進!”林嘯天掙紮著要下床。
秦陽走了進去,按住了他的肩膀:“老爺子,您大病初愈,不宜亂動。”
一股溫和的真氣渡過去,林嘯天隻覺得渾身一暖,精神又好了幾分。
他心中更是震驚,對秦陽的敬意又深了幾分。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小神醫,還未請教高姓大名?師承何處?”
林嘯天緊緊握住秦陽的手,語氣懇切。
秦陽想了想師父那不靠譜的樣子,搖了搖頭:“家師閒雲野鶴,不願透露姓名,我叫秦陽,秦國的秦,陽光的陽。”
秦陽……
林嘯天念叨著這個名字,突然覺得有些耳熟。
緊接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身體猛地一震,雙眼死死地盯著秦陽的臉,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你……你姓秦?你父親可是叫秦戰?”
秦陽的瞳孔驟然一縮!
父親的名字,已經十五年沒人提起過了!
他看著林嘯天激動的神情,點了點頭:“您認識我父親?”
“認識!何止是認識!我與你父親,是過命的交情!”
林嘯天激動得老淚縱橫,“當年要不是他,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我找了你們父子好多年啊!”
說著,他像是想確認什麼,急切地問道:“孩子,你父親當年,可曾為你定下一門親事?女方是我林家的……”
秦陽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如此!
原來師父讓自己來找的林家,就是父親的故交!
他不再猶豫,從懷裡鄭重地掏出那張泛黃的婚書,遞了過去。
“老先生,您說的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