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在夜色中平穩地駛向雲頂山一號彆墅。
車內的氣氛,卻比窗外的深夜還要凝重。
林婉兒緊緊握著方向盤,她的目光直視著前方,但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反複回放著剛才那血腥而震撼的一幕。
秦陽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像慢鏡頭一樣,一遍遍地在她腦中切割、分解。
那雲淡風輕地廢掉十幾名打手的身姿,那居高臨下踩斷王騰雙腿時的冷酷,那最後轉身對自己露出陽光笑容時的反差……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隻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山上村醫,最多就是脾氣古怪,性格懶散。
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這不是村醫,這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魔神。
“你……為什麼要踩斷他的腿?”
林婉兒終於還是忍不住,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不是在質問,而是在尋求一個能讓自己理解的答案。
秦陽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像是已經睡著了。
聽到問話,他才懶洋洋地睜開眼。
“因為他想踩斷我的腿。”
這個回答,簡單、直接,卻又帶著一種天經地義的霸道。
你想動我,我就要用同樣的方式,百倍奉還。
這就是他的邏輯。
“可那是犯法的!”
林婉兒提高了聲調,“王家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這是在給整個林家惹上天大的麻煩!”
“麻煩?”
秦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揚,“對於王家來說,我,才是天大的麻煩。”
林婉兒還想說什麼,但看著秦陽那副渾不在意的樣子,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和他溝通。
他們像是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
法拉利駛入彆墅車庫,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客廳。
“今晚的事情,謝謝你。”
林婉兒站在客廳中央,背對著秦陽,聲音有些複雜。
“但是,明天一早,你必須離開這裡,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王家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你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她做出了決定。
秦陽太危險了。
他的存在,就像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引爆的炸彈。
同時,她也是為了對方的好。
秦陽沒有回答,隻是自顧自地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可樂,拉開拉環,“刺啦”一聲,仰頭灌了一大口。
“嗝……”
他舒爽地打了個嗝,“大晚上的,不睡覺,說什麼胡話呢?”
說完,他便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留給林婉兒一個懶散的背影。
林婉兒氣得渾身發抖。
這家夥,難道就聽不懂人話嗎!
……
與此同時,雲城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當王氏集團的董事長王建國,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像一灘爛泥一樣被人從車上抬下來時,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
王騰的雙腿以一種不自然的形態扭曲著,臉上高高腫起,嘴角還掛著血絲,眼神渙散,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魔鬼……彆殺我……”,整個人已經神誌不清。
“誰乾的!到底是誰乾的!”
王建國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那雙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眼睛裡,此刻布滿了血絲和殺氣。
一個被打斷了胳膊的保鏢,戰戰兢兢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林……林婉兒的那個未婚夫,秦陽?”
王建國死死攥著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裡。
一個不知道從哪個山溝裡冒出來的野小子,不僅在宴會上讓他王家顏麵儘失,現在還敢把他兒子打成這樣!
“董事長,那小子邪門得很!我們十幾個人,連他衣服都沒碰到……”保鏢心有餘悸地說道。
“廢物!”
王建國一腳將他踹開,眼神陰狠得如同要吃人的野狼。
“邪門?在雲城,我管他是什麼牛鬼蛇神,敢動我兒子,我就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黑豹嗎?給我召集所有能打的人,帶上家夥!跟我去雲頂山一號彆墅!”
“我要讓那個叫秦陽的小子,碎屍萬段!”
半個小時後。
十幾輛黑色的奔馳和路虎,組成一支充滿了肅殺之氣的車隊,浩浩蕩蕩地朝著雲頂山疾馳而去。
為首的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裡,王建國麵沉如水,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車隊在雲頂山一號彆墅門前停下,幾十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彪悍的打手從車上跳了下來,將整個彆墅圍得水泄不通。
那架勢,仿佛不是來尋仇,而是來打一場戰爭。
“給我砸門!”
王建國指著那扇價值不菲的雕花鐵門,冷聲下令。
“是!”
幾個大漢立刻抬著一根粗大的撞木,就要衝上去。
就在這時,彆墅的大門,從裡麵緩緩打開了。
秦陽穿著一身卡通睡衣,腳上踩著一雙人字拖,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門外這黑壓壓的一片人,皺了皺眉。
“大半夜的,搞裝修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建國看到秦陽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怒火更是衝破了天際。
“還真是你?”
他從人群中走出來,死死地盯著秦陽。
“是我。”
秦陽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王建國,“你是……小王八的爹?”
“你找死!”
王建國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