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初至中州，劍閣問道
三個月後，中州。
劍光破開雲層，降落在連綿群山之間的一座孤峰之巔。山峰如劍指天，雲霧繚繞處，隱約可見亭台樓閣，飛簷鬥拱間透著古樸滄桑。
“到了。”劍無塵收起劍光，“這裡就是‘天劍峰’，老夫隱居之地。”
葉辰環顧四周，隻覺靈氣濃鬱如霧，呼吸間都感到經脈舒暢。峰頂開辟出數百丈平地，一座青石院落簡樸雅致，院中一株古鬆虯枝盤結，鬆下石桌石凳，頗有幾分隱士風範。
“中州的靈氣，是青州的十倍不止。”劍無塵道，“在這裡修煉一日，抵得上青州十日。”
葉辰感受著周圍靈氣，確實如此。而且他隱隱感覺到，這中州的天地法則似乎更加完整穩固，空間也更堅韌。在青州，築基修士就能引動天地靈氣，但在這裡，怕是金丹修士也難做到。
“師父，您之前說天道印傳承者還有三位，能否詳細說說？”葉辰問出心中疑惑。
劍無塵在石凳坐下，取出酒葫蘆灌了一口：“坐下說。”
葉辰依言坐下。
“天道印，來曆神秘。據古籍零星記載，它最早出現在十萬年前的‘上古大戰’時期。那一戰，打得天崩地裂，無數大能隕落，修真文明幾乎斷絕。”劍無塵緩緩道，“戰後，天道印便銷聲匿跡。直到三千年前，第一任傳承者‘逍遙子’橫空出世。”
“逍遙子天縱奇才，百年金丹，三百年元嬰，八百年化神，最終在渡劫飛升時，遭遇九九天劫，身死道消。臨死前，他將天道印封印，等待下一任傳承者。”
葉辰心中震動。化神期大能，那是何等存在？竟也渡劫失敗？
“第二任傳承者，是兩千年前的‘血魔老祖’。”劍無塵眼中閃過複雜，“此人本也是正道天才，卻因心性偏激，在得到天道印後，為追求力量不擇手段，最終墮入魔道，屠戮億萬生靈，被正道圍攻而死。”
“第三任，就是三百年前的‘淩天劍帝’。”說到這裡，劍無塵眼中露出敬佩之色，“他是唯一一個真正駕馭了天道印的人。五十歲金丹，百歲元嬰，三百歲化神，八百歲渡劫成功，飛升仙界。飛升前，他將畢生劍道感悟留在中州‘劍帝遺跡’中，以待有緣。”
劍無塵看向葉辰：“而你，是第四任。前三任的經曆證明，天道印既是無上機緣，也是巨大詛咒。它會為你帶來常人難以想象的修煉速度，但也會引來無窮劫難。”
“劫難？”葉辰皺眉。
“天道印涉及天地至秘，那些站在巔峰的老怪物，能感應到它的氣息。”劍無塵沉聲道，“三百年前，淩天劍帝飛升時，至少有三位渡劫期大能暗中出手阻撓。若非他劍道通天，怕也難逃隕落。”
他頓了頓，正色道：“所以葉辰，在你成長起來之前，絕不可泄露天道印的秘密。即便是最親近之人，也不可告知。”
葉辰重重點頭：“弟子明白。”
“好了，說這些為時尚早。”劍無塵站起身，“當務之急，是提升你的實力。你現在雖領悟劍意，但隻是雛形，還需打磨。從今日起，每日清晨在古鬆下悟劍，日落與我實戰對練。”
“是。”
接下來的日子，葉辰開始了枯燥而充實的修煉。
清晨悟劍，他以天道印溝通天地，感受劍道真意。劍意從雛形逐漸完善，雖離圓滿還有距離，但也威力大增。
日落實戰，劍無塵將修為壓製在築基巔峰，與葉辰對戰。說是對戰，實則是單方麵碾壓。劍無塵的劍道已至“劍域”之境，劍出如天地，葉辰在他麵前如同嬰兒學步，每次都被虐得遍體鱗傷。
但每次受傷後，劍無塵都會取出珍貴藥液為他療傷，並詳細講解劍法破綻。三個月下來，葉辰的實戰能力突飛猛進，劍法從精準到靈動，再到如今已有了幾分“神韻”。
這一日，葉辰正與劍無塵對戰，忽然心有所感，劍勢一轉。
“嗡！”
劍身輕鳴，劍意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這一劍，竟隱隱觸摸到了“劍意化形”的門檻！
“停。”劍無塵收劍，眼中閃過欣慰，“不錯，三個月就觸摸到劍意化形。你的天賦，不輸當年的淩天劍帝。”
葉辰收劍，喘息道：“師父過獎了。”
“非是過獎。”劍無塵搖頭，“當年淩天劍帝也是築基期領悟劍意，但達到劍意化形，用了五年。你隻用了三個月。”
他頓了頓，道：“不過，光是閉門造車還不夠。真正的劍，需要在戰鬥中磨礪。三天後，中州‘天驕榜’爭奪戰開啟，你去參加吧。”
“天驕榜？”葉辰疑惑。
“中州年輕一代的排名戰，每五年一次，隻限三十歲以下修士參加。”劍無塵解釋，“排名前百者，可入‘天驕榜’，享中州各大勢力資源傾斜。更重要的是，前三名可獲得進入‘劍帝遺跡’的資格。”
劍帝遺跡！
葉辰眼睛一亮。淩天劍帝留下的遺跡，其中必然有關於天道印的線索。
“不過你要小心。”劍無塵提醒，“中州天驕，非青州可比。能上榜者，至少是築基後期，前十更是金丹期。你現在雖強，但對上金丹，還是力有未逮。”
“金丹……”葉辰握緊劍柄，“正好，我也想試試，我現在與金丹，到底有多大差距。”
劍無塵笑了：“有膽氣！那這三天，我教你一招保命劍術——‘一劍隔世’。”
他並指如劍，淩空一劃。
無聲無息，前方百丈外的一塊巨石，從中裂開，斷麵光滑如鏡。更詭異的是，巨石周圍的花草樹木，竟毫發無傷。
“這一劍，是空間之劍。”劍無塵道，“斬的不是實體，而是空間。練至大成，可一劍隔斷陰陽，故名‘一劍隔世’。你雖修為不夠，無法發揮真正威力，但用來保命，足夠了。”
葉辰震撼地看著那塊巨石。這一劍，已超越了他對劍道的理解。
“看好了，我隻演示三遍。”
第二節天驕戰啟，群雄並起
三日後，中州皇城。
作為中州第一大城，皇城占地千裡，城牆高百丈，通體以玄鐵澆築，銘刻無數防禦符文。城內街道寬闊，人流如織，商鋪林立，繁華程度遠超青雲城百倍。
天驕榜爭奪戰的舉辦地，就在皇城中央的“演武天壇”。
天壇呈圓形，直徑千丈，以白玉鋪地，四周是九層環形觀戰台，可容納百萬人。此刻，天壇四周已人山人海，各色旗幟飄揚，代表中州各大勢力。
葉辰站在參賽者區域，周圍是數百名年輕修士，個個氣息強橫。他粗略一掃，發現築基後期占了八成，築基巔峰也有數十人，甚至還有十幾道深不可測的氣息——金丹期！
“果然強者如雲。”葉辰心中凜然。
“嘿，新麵孔啊。”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
葉辰轉頭，看見一名背負巨劍的紅發青年。青年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看起來二十七八歲，氣息是築基巔峰。
“在下‘霸劍宗’烈山。”紅發青年咧嘴一笑，“兄弟怎麼稱呼？哪家的？”
“葉辰，散修。”葉辰簡單道。
“散修？”烈山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有意思！散修敢來參加天驕戰，有膽！不過兄弟，我得提醒你，這天驕戰可不是鬨著玩的，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這裡。”
“多謝提醒。”葉辰點頭。
烈山還想說什麼，忽然臉色一變：“快看，那些家夥來了。”
葉辰順著他目光看去，隻見天壇入口處，走進來七八名年輕修士。為首的是個金袍青年，麵容俊美，氣質高傲，周身隱隱有金龍虛影環繞。
“是‘龍皇殿’的少殿主，龍傲天！”有人驚呼，“三十歲以下的金丹中期！這一屆天驕榜第一的有力爭奪者！”
龍傲天身後，跟著幾名同樣氣息強大的青年男女。其中一個黑衣青年尤其引人注目，他麵容冷峻，眼神如刀，背後交叉背著兩柄長刀，氣息竟是金丹初期！
“刀狂！刀皇親傳弟子，上一屆天驕榜第三！”
“他身邊那個白裙女子，是‘冰靈宮’的聖女冰月仙子，也是金丹初期！”
“還有那個綠衣少年，是‘藥王穀’的藥塵，雖隻是築基巔峰，但一手毒術出神入化，曾毒殺過金丹修士！”
一個個名震中州的天才陸續入場，引得觀戰席陣陣驚呼。
烈山低聲道：“看見沒？這些都是中州頂尖勢力的傳人，個個都是妖孽。咱們這種小門小派出來的，能進前百就不錯了。”
葉辰目光掃過那些天才，心中戰意升騰。金丹中期嗎？正好用來檢驗自己的極限。
“肅靜！”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如洪鐘大呂，震得全場一靜。隻見天壇中央高台上，出現三道身影。
居中是個紫袍老者，須發皆白，氣息如淵如獄，赫然是元嬰期大能！左右各站一人，一男一女，都是金丹巔峰。
“是皇城大長老，元嬰中期的‘紫陽真人’！”
“他左邊是‘劍閣’副閣主，金丹巔峰的‘無情劍’冷鋒！”
“右邊是‘丹盟’大長老，同樣金丹巔峰的‘藥王’孫思邈！”
三位大能坐鎮，彰顯此次天驕戰的規格之高。
紫陽真人開口，聲音傳遍全場：“本屆天驕榜爭奪戰，規則與往屆相同。初賽為‘混戰淘汰’，所有參賽者進入‘幻境戰場’，互相廝殺。堅持到最後的一百人，晉級複賽。”
他頓了頓，補充道：“幻境戰場中死亡，並非真死，但會神魂受損，需休養數月。所以諸位，量力而行。”
話音落下，他袖袍一揮。天壇中央，空間扭曲，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入口。
“所有參賽者，進入幻境戰場。半個時辰後，戰場封閉，戰鬥開始。”
數百名年輕修士紛紛躍入漩渦。
葉辰也緊隨其後，踏入其中。
眼前一花，他已置身一片荒蕪的戈壁。天空昏暗，大地龜裂，遠處隱約可見其他修士的身影。
“這就是幻境戰場？”葉辰感受著周圍，發現這裡雖然是幻境，但觸感、靈力運轉都與外界無異，顯然是以大神通構建的擬真幻境。
“先找個地方隱藏，觀察情況。”他正要行動，忽然心中警兆大生，身形暴退。
“嗤！”
一道黑色箭矢從他剛才站立的地方掠過，將地麵炸出一個大坑。
“反應挺快嘛。”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三名黑衣修士從沙丘後走出，呈三角之勢圍住葉辰。為首的是個獨眼青年，手持黑色長弓，剛才那一箭正是他所射。
“把身上的儲物袋交出來，饒你不死。”獨眼青年冷笑。
葉辰掃了一眼三人，都是築基後期。顯然，他們是專門挑落單的修士下手，搶奪資源。
“想要儲物袋？”葉辰笑了，“自己來拿。”
“找死！”獨眼青年拉弓搭箭，三箭連珠，封死葉辰退路。
另外兩人也同時出手，一刀一劍，從兩側攻來。
葉辰不閃不避，待箭矢及身，突然拔劍。
劍光一閃。
“鐺鐺鐺！”
三支箭矢被同時斬落。刀劍攻來，葉辰左手一指點出，破天指！
“噗！噗！”
兩人眉心同時出現血洞，身體軟倒在地——雖是幻境，但死亡的感覺無比真實。
獨眼青年臉色大變，轉身就要逃。
葉辰身影一晃，已到他身後，一劍刺穿後心。
三息，三人全滅。
葉辰收起三人的儲物袋——雖然是幻境，但儲物袋中的東西是真實的，顯然這是比賽允許的“掠奪”。
“看來，這初賽不僅是考驗戰力，更是考驗生存能力。”他望向遠處，“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身形如電，在戈壁上疾馳，神識全麵展開，尋找獵物。
半個時辰後。
戈壁某處，五名修士正在圍攻一名受傷的白裙女子。女子雖強，但雙拳難敵四手，已岌岌可危。
“冰月仙子，交出你得到的‘寒玉髓’，我們可以放你離開。”一名黃袍青年獰笑。
冰月仙子臉色蒼白，咬牙道：“做夢！”
“那就彆怪我們辣手摧花了！”
五人攻勢更猛。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如驚鴻掠影，在五人中間穿梭而過。
“噗噗噗……”
五顆頭顱衝天而起。
冰月仙子愣住，看著突然出現的青衫少年：“你……你是誰？”
“葉辰。”葉辰收劍，看了眼她手中的寒玉髓，“東西歸我，你可活。”
冰月仙子咬唇，最終還是將寒玉髓拋給他：“多謝相救。”
葉辰接過寒玉髓，轉身離去。
兩個時辰後。
幻境戰場已是一片混亂。數百名修士互相廝殺，死亡的白光不時亮起，每時每刻都有人被淘汰。
葉辰一路橫推，死在他劍下的修士已有三十餘人。他的積分排名，已悄然升到前十。
此刻，他正站在一處山穀入口。山穀深處，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和龍吟聲。
“龍傲天？”葉辰眼神一動，潛入山穀。
穀中，龍傲天正與三名金丹初期修士激戰。那三人顯然是臨時結盟，想聯手淘汰龍傲天這個最強競爭者。
“龍傲天！你雖強，但我們三人聯手，你也討不了好！”一名紫衣青年喝道。
龍傲天金袍染血，卻依舊狂傲：“三條雜魚，也配與我為敵？龍神變！”
他身後金龍虛影凝實，化作一條十丈金龍，咆哮著撲向三人。
三人聯手抵擋，卻還是被震得吐血倒飛。
“好強！”葉辰暗中觀察，“這就是金丹中期的實力嗎？”
他自問，若與龍傲天正麵對戰，勝算不到三成。除非動用一劍隔世，但那招消耗太大，隻能用一次。
“誰在那裡？！”龍傲天忽然轉頭，目光如電，鎖定葉辰藏身之處。
被發現了！
葉辰不再隱藏，坦然走出。
“築基初期？”龍傲天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區區築基，也敢窺視我？滾，否則死。”
葉辰卻搖頭：“我想試試，我與金丹中期，到底有多大差距。”
“找死！”龍傲天眼中寒光一閃，隔空一掌拍來。
金色掌印如山嶽壓頂，掌風未至，地麵已龜裂。
葉辰全力運轉五轉道基，一劍斬出！
“轟！”
劍光與掌印碰撞，葉辰連退十步，嘴角溢血。而龍傲天，紋絲不動。
“能接我一掌不死，你有資格讓我記住名字。”龍傲天有些意外，“報上名來。”
“葉辰。”
“葉辰？沒聽過。”龍傲天搖頭，“不過無所謂，今日之後，你也沒機會讓人記住了。”
他再次出手，這一次，用了七成力。
金龍咆哮，龍威浩蕩。
葉辰眼神凝重，正要拚命，忽然天空傳來威嚴聲音：
“時間到！剩餘一百人，晉級複賽！”
幻境戰場開始崩塌，所有幸存者被傳送出去。
天壇上，葉辰身影浮現。他看了眼積分榜，自己排在第二十七位。
而榜首，赫然是龍傲天，積分是他的三倍還多。
“複賽見。”龍傲天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葉辰擦去嘴角血跡，眼中戰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