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頑童用石子砸破的窗戶紙,輕描淡寫,毫無道理可言。
符嶽臉上的決絕表情,瞬間凝固。
他手裡還捏著三張準備拚命用的“天雷破邪符”,那是他壓箱底的寶貝,每一張都足以重創金丹初期的修士。
他已經做好了燃燒精血,與那老怪物同歸於儘的準備。
可現在……
他看著那個被一刀斬出的,巨大而平滑的窟窿,以及窟窿外那熟悉的,扭曲的叢林。
再看看那個收刀而立,一臉“搞定了,下班”表情的孫思。
符嶽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愣著乾什麼?”
孫思的聲音,將他從石化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等著被包餃子嗎?”
吼!
仿佛是在印證他的話。
巢穴深處,那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已經近在咫尺。
無數沉重的,密集的腳步聲,如同催命的鼓點,從四麵八方的通道中瘋狂湧來。
“跑!”
孫思低喝一聲,第一個從那個巨大的窟窿裡鑽了出去。
符嶽一個激靈,也顧不上震驚了,拉起還有些發懵的櫻如夢,緊隨其後。
姬鵺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巢穴深處那無儘的黑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身形一晃,也跟了出去。
四人剛一離開那座白骨宮殿,一股帶著草木腥氣的潮濕空氣便撲麵而來。
雖然依舊難聞,但比起宮殿裡那股混合了腐朽與血腥的惡臭,簡直就是天堂。
轟隆隆!
他們身後,無數改造屍和屍蛛如同黑色的潮水,從各個通道裡湧出,彙聚到主道上。
它們猩紅的鬼火,死死地盯著已經逃出生天的四人,口中發出尖銳的咆哮,卻詭異地停在了那座白骨宮殿的門口。
沒有一隻邪物,敢踏出宮殿的範圍。
那座宏偉而邪異的白骨宮殿,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既困住了他們,也困住了裡麵的怪物。
四人不敢有絲毫停留,頭也不回地朝著叢林深處狂奔。
這一路,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那些之前無窮無儘的改造屍,仿佛全都接到了指令,全部退回了那座白骨宮殿。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後的宮殿徹底消失在視線裡,那股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也完全感受不到了,四人才終於停了下來。
符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體內的靈力,早已在之前布置陷阱和亡命奔逃中消耗殆儘。
此刻的他,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渾身都被汗水浸透,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櫻如夢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扶著一棵古樹,小臉煞白,身體還在微微發抖,顯然是嚇得不輕。
隻有姬鵺,依舊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詭異的植物。
而孫思,他隻是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水囊,慢悠悠地喝著水,眼神平靜得像是在郊遊。
符嶽喘勻了氣,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孫思。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想問他那一刀到底是什麼神通。
想問他為什麼能如此輕易地斬開被化神老怪加固過的陣法壁障。
想問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卻隻化作了一個動作。
他對著孫思,默默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唯有這個簡單直接的動作,才能表達他心中那滔天巨浪般的敬佩與震撼。
怪物!
變態!
大佬!
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孫思瞥了他一眼,看著那個大拇指,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誇我乾得漂亮?
還是在暗示我,他靈力又沒了,想再要一顆極品回天丹?
真是麻煩。
他懶得去猜,直接開口,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
“彆歇了,周圍警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