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辛苦了!”
時間逐漸來到下午17點,不論是街上還是店內的客流都顯著下降,代表著一天最忙碌的時間段徹底過去,另外兩名店員也相繼下班,剩下他和阪本佳代繼續看店。
他和另外兩名店員都是臨時工,但他是屬於全職臨時工,而那兩人是學生兼職,每天工作的時間一般隻有36個小時。
高峰期過後基本上就隻有零星的一些客人,進入到了比較清閒的階段,他也終於有時間將思緒暫時抽離現實,繼續思考之前的關於畫漫畫的問題。
他對當畫漫畫這件事本身並不反感,甚至他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夢想,他唯一顧慮的點在於周刊連載的巨大工作強度,由此帶來的身心上的疲勞與病痛。
而在他的金手指和原主的作畫天賦強強結合的情況下,他唯一的顧慮可以算是被打消了大半。
另外,他目前給自己定的目標是讓自己財富自由,而這一點畫漫畫同樣能夠實現。再加上成為漫畫家還是原主的遺願,綜合考慮之下,他覺得最終選擇已經呼之欲出了——
那就畫吧。
不過終於做出決定後,迎麵而來的又是下一個問題——
畫什麼好呢
“——我回來了。望月君,你去吃飯吧。”
從店外走進來的阪本佳代對他笑道。
因為店裡必須要有一個人看店,所以吃飯休息也是輪流進行的。
“啊,好的。”
他也正好也有些餓了,於是暫時中斷思考,脫下工作圍裙外出覓食。
隨便在一家麵館簡單飽餐了一頓,一小時的休息時間才剛剛過半,他沒有立刻返回書店,而就近在街上的長椅上坐下休息。
坐下後,他揉著自己隱隱酸痛的小腿,感歎道: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
他們書店裡不僅一張凳子都沒有,並且明文規定員工不允許在工作期間坐下,上班往那一站就是大幾個小時,跟tm個鬼一樣。
而且這並不是個例,而是大多數店鋪的常態。
他現在的狀況都還好,因為原主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身體已經適應了許多,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強烈了。
在原主的記憶中,剛開始工作的那幾周時間,腿腳甚至是腰部都酸痛得欲仙欲死。
揉了一會兒,感覺酸痛稍微緩解了一點後,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展疲憊的身軀,隨即懶散地靠在長椅上,大腦暫時放空,靜靜享受著這短暫的休息時刻。
此時正值黃昏,可惜高樓林立的秋葉原看不到太陽落山的樣子,隻能看見被落日餘暉染紅的晚霞,以及從高樓間的縫隙穿透出來的陽光。
街道上的行人也變得稀少起來,顯得有些冷清。
不過再過一會兒,等到夜幕降臨,等到秋葉原街道上的路燈和商業樓上各種各樣的霓虹燈牌亮起來的時候,又會是一道請全新的風景。
“說起來……”
而就在這時,望月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本巴掌大小的畫本和一支自動鉛筆,這是原主平時隨身攜帶用於取材的速寫本。
他這一舉動倒也沒有什麼特彆的目的,隻是單純想要試試速寫而已。
小時候他曾看過一部叫《我和僵屍有個約會》的港劇,有一集男主角因為工作來到東京,其中一幕男主在東京街頭拿著小本子畫畫的場麵讓他印象十分深刻。
如今他也有能力稍微cos一下了。
不需要打草稿和輔助線,也不需要反複抬頭與實景對比,眼前的街景早就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當中,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將腦海中繁複的實景概括成簡練的線條。
然後,落筆。
他深吸了一口氣,筆尖落在紙上開始舞動,毫不猶豫地畫出一道道線條,與眼前如出一轍的街景輪廓漸漸在紙上浮現,越來越清晰。
整個作畫過程一氣嗬成,沒有一丁點的猶豫和停滯,就如同精準高效的打印機。
說起來,他現在的作畫模式好像韓國的一位著名畫家金政基,他們都可以不依靠草稿,直接在腦內完成構圖,然後精準地將腦海中的圖像表達出來。
他看過錄製了金政基作畫過程的視頻,不得不說的確非常牛逼。
而現在的他似乎也一點不差。
望月曉看著自己的速寫,那是將大量現實中繁雜的要素精煉過後的,一副單純由線條和陰影構成的高度概括的街景,但看著依舊會讓人感覺與現實的街景彆無二致。
畫得真好啊。
雖然這幅畫就是出於他之手,但他自己也有點被驚豔到了。
彆的不說,單是這一手作畫技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缺錢吧?
——話是這麼說,但現在好像該去上班了。
想到這裡,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在他的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陌生的身影。
他轉頭看去,在看清對方模樣的瞬間微微一愣——
是一位美少女。
對方穿著白色棉麻襯衫和灰色牛仔褲、十分簡單乾淨,一頭濃密而柔順的長發如瀑布般流至肩膀,將白皙的臉龐襯托得小巧精致,但其臉上微微抿住的嘴唇,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淡感。
另外,對方背後的吉他與右手拖著的行李箱大小的音響也十分引人注目。
是她呀。
原主的記憶很快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但也不是什麼深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