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穩穩停在宴會廳門前。
侍者殷勤地拉開車門。
安歌跟著童顏下車。
兩人踩著高跟鞋剛踏入燈火璀璨的大廳。
迎麵便撞上了兩道挺拔的身影。
正是今晚的“男主角”冷燁,而他身邊站著的,居然是藺聿恒。
安歌的目光剛在兩人身上掃過,就敏銳地捕捉到童顏的異樣。
彼時童顏正揚起唇角,準備擺出對冷燁該有的嬌羞姿態,可視線觸及藺聿恒的瞬間,那抹刻意的笑容竟有了微不可查的凝滯。
那絲情緒藏得極深,快得像流星劃過夜空。
是驚豔,是仰慕!
還有幾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
像蒙塵的珍珠突然被光線照亮,轉瞬又被強行按回平靜的表麵。
可還是沒逃不過安歌的眼睛。
那不是對“聯姻對象”冷燁的刻意營造曖昧。
而是一個女人看向心上人時,才會有的、難以抑製的熱烈。
仿佛整個喧鬨的宴會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她的目光穿越攢動的人群。
精準地落在藺聿恒身上。
連呼吸都悄悄放輕了幾分。
安歌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禮服裙擺。
原來童顏給冷燁的含羞帶怯,隻是她對顧祖母的順從。
那麼給藺聿恒的驚豔呢?
是不經意的真情流露?
還是有意為之?
如果是有意的,她的目的是什麼?
童顏和顧祖母一樣,都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這場宴會,似乎比安歌預想的要有趣得多。
安歌不動聲色地將冷燁與藺聿恒打量了個遍。
冷燁身高一米八三,俊朗的麵龐上架著副銀絲邊眼鏡,平日裡的白大褂換成了剪裁合體的高定西服,少了職業的拘謹,多了幾分隨性灑脫,妥妥的優質帥哥。
可偏偏,他站在一米九的藺聿恒身旁——瞬間就被襯得“嬌小”了些。
藺聿恒周身縈繞著不怒自威的氣場,相形之下,冷燁那點斯文氣就顯得柔和了幾分。
平心而論,兩人隻是氣質迥異,都是能輕易吸引目光的存在。
安歌的視線落回冷燁身上,暗自腹誹:帥是真帥,就是有點缺心眼。
哪有帶個比自己還高還出挑的男人見準女友的?
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個兒拆台嘛。
看,吃虧了吧?
藺聿恒與冷燁皆是人精,安歌都能看透的貓膩,他們怎會毫無察覺?
藺聿恒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
眼底翻湧著幾分“避之不及”的無奈。
冷燁卻恰好相反,死死按著上揚的嘴角,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
饒有興致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藺聿恒。
那眼神分明在說“你瞧,你還挺有魅力的”。
說起來,童顏是冷燁特意請來的客人。
兩人雖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卻也處在“互相了解”的階段。
若童顏沒看上他這個正主。
反倒對他的好哥們兒藺聿恒動了心思。
傳出去也算是“半頂綠帽子”,砸了男人的臉麵。
可冷燁倒好,半點被冒犯的怒意都沒有。
反倒像個搬好小板凳的看客。
連眼神都透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期待。
仿佛眼前這出“心上人移情好友”的戲碼。
比宴會上的任何佳肴都對他胃口。
可兩人間默契的眼神交流很快隱去。
冷燁麵上端的滴水不漏,仿佛全然沒察覺方才的暗流湧動。
他依著社交禮儀,側身半步。
抬手向童顏與安歌引薦身側的人:“這位是京都北城藺家三少,藺聿恒。”
童顏的目光落在藺聿恒身上,指尖微蜷,隨即揚起得體的笑,主動伸出手:“藺先生,久仰。”
她的掌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涼。
與藺聿恒短暫相握便迅速收回。
禮數周全卻藏著幾分刻意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