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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紅的數字每跳動一下,江河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
幾秒鐘前還滿腔的狂喜,瞬間被一盆來自西伯利亞的冰水從頭澆到腳。
透心涼。
“開……開什麼玩笑?”
他的嘴唇哆嗦著,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飛升失敗?
魂體潰散?
這不就是說,這具身體的原主是個剛出新手村,就一頭撞死在終極BOSS身上的倒黴蛋?
而自己,就是那個在遊戲關服前三分鐘,被強製登錄的接盤俠?
更要命的是,這個盤,還有不到三天就要砸手裡了!
“不!不可能!”
江河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他拒絕接受這個殘酷到極點的現實。
好不容易脫離了加班猝死的命運,穿越到夢想中的仙界,難道就是為了換個地方再死一次?
還是以“天”為單位的倒計時死亡?
這也太地獄笑話了!
前腳剛出ICU,後腳就進了火葬場的預約名單?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
“冷靜,冷靜,我是誰,我是能連續熬夜三天給甲方爸爸做PPT的男人。”
“既然是仙界,既然原主是個能飛升的大佬,那他肯定有留下什麼東西!”
“丹藥,功法,法寶,儲物戒指!總得有點什麼吧!”
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江河像個輸光了錢的賭徒,雙眼通紅的衝回了那間破茅屋。
他一把掀翻了那張唯一的木板床,床板“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床底下,除了幾塊石頭,什麼都沒有。
他又把那個缺了角的木桌翻來覆去的檢查,用手敲遍了每一個角落。
還是沒有。
他甚至開始趴在地上,像隻狗一樣,一寸一寸的摸索著凹凸不平的地麵,試圖找到什麼暗格或者夾層。
結果,除了滿手的灰塵和泥土,一無所獲。
這間茅屋,比他的臉還乾淨。
“怎麼會這樣?一個飛升者,能窮到這個地步?”
“就算是飛升失敗,也不至於連條褲衩都不剩吧?”
江河不死心,又衝出茅屋,在周圍的草地裡瘋狂翻找。
他幻想著能像小說主角一樣,在某個不起眼的石頭下麵,或者某棵長歪了的樹洞裡,找到一個前任留下的儲物袋。
或者一本皺巴巴的絕世功法。
現實是殘酷的。
半個小時後,江河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他渾身都是泥土和草屑,頭發亂的像個鳥窩,看起來比路邊的乞丐還狼狽。
腦海中,那血紅色的倒計時依舊在不緊不慢的跳動著,像是在無聲的嘲笑他的徒勞。
【壽元:七十一小時十分零八秒】
希望,正在一點一點的被磨滅。
仙界很大,風景很美。
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裡荒無人煙,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求救無門。
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甚至連走出這個山穀都做不到。
冰冷的絕望感將他淹沒。
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自己的穿越之旅,真的就是個“仙界三日遊”豪華體驗卡?
還是自費的那種。
就在他萬念俱灰,開始思考是躺著死舒服還是趴著死體麵的時候,他的手無意中碰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
江河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那是一把鋤頭。
就那麼隨意地插在茅屋角落的牆邊,大半個鋤身都埋在土裡,隻露出一截飽經風霜的木柄。
鋤頭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露在外麵的一點鋤刃上布滿了鏽跡,看起來一碰就碎。
“唯一的遺產……就是一把破鋤頭?”
江河自嘲的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算什麼?
臨終關懷?
讓自己在死前,好歹給自己挖個坑,體麵點上路?
原主還真是個貼心的大哥啊。
他越想越覺得悲涼,越想越覺得諷刺。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底燒起。
憑什麼!
憑什麼彆人穿越都是龍傲天,自己穿越就是倒計時?
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截冰冷的木柄,想把它拔出來,然後狠狠的扔到山穀裡去,發泄心中的不甘和憤怒。
然而。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鋤頭的那一瞬間。
一個毫無感情的,如同劣質AI合成的機械電子音,突兀的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
【檢測到宿主強烈求生欲……】
【檢測到關鍵道具:開天辟地之鋤(殘片)……】
【神級農場係統激活條件滿足,正在綁定……】
【1%...10%...50%...100%】
【係統綁定成功!】
江河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呆呆的握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鋤頭,大腦一片空白。
幻聽?
還是……臨死前的幻覺?
不。
那聲音清晰無比,比倒計時的催命聲還要真實。
傳說中的金手指,它,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