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扶林麵無表情地吃著糌粑,口感有點熟悉。
非要說的話,有點像炒麵。
冬天的牛肉乾太硬,溫嵐拿了一板架在火盆上烤,她彎腰的時候,烏黑的發梢垂在火盆邊緣,將牛肉乾架好以後,直起身子,腰腹上五顏六色的瑪瑙珠一顆顆地互相碰撞起來,晃了人的眼。
張扶林默不作聲地吃了一半的糌粑,等到溫嵐低頭的時候,發現大碗裡的糌粑已經被他揉成了一小團子,還怪圓溜的,一個個的都差不多大。
溫嵐有些詫異,因為張扶林淨手以後就不動了,一直看著窗外,說明這些被他揉成小圓球的糌粑是留給自己吃的。
彆說,這樣拿還挺方便挺衛生的。
她一邊吃一邊想,不知不覺間也把剩下的糌粑吃進肚子裡了,指尖帶著一點兒酸甜的酒味。
又過了幾分鐘,溫嵐俯身摁了幾下牛肉乾,發現有點軟了,於是拿起來吹了吹,把上麵的灰吹掉,撕了一塊遞給張扶林。
“現在應該好吃了,不硌牙。”
張扶林沒有拒絕,他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伸手接過來就咬了一口,入口一股濃鬱的肉味。
東北人習慣吃麵食,而且擅長做,張扶林也不例外,這一路上他吃的不是乾糧就是肉乾,來到墨脫以後本打算打獵去改變一下夥食,不曾想又正巧趕上了大雪封山的長冬三月,又是吃肉乾。
張扶林清楚,長期吃這些東西會對身體有一定影響,而雪山生活很不方便,他需要儘量避免自己生病。
於是,他主動詢問:“有彆的嗎?”
溫嵐的目光落在肉乾上,確實一大早吃這些不符合中國人的早餐思維,她在這裡太多年了,都快習慣了,突然有人提出來,還有些恍惚。
“地窖裡還有一些凍起來的蔬菜,你等我一會兒。”
說著溫嵐便要起身,她記得地窖有大白菜跟櫻桃小蘿卜,可以弄點蔬菜湯喝喝。
當她餘光瞥見張扶林貌似也要跟著她一起的時候,伸手把他摁了下去,拿了一個小銅鍋給他:“你幫我燒熱水,會燒吧?”
見對方點頭,溫嵐便走到角落裡,蹲下身子把地毯掀開,摸索出一個鐵環,隨後一用力,一塊地板就被她掀起來,露出一個黑黝黝不見底的通道。
她一下就跳進去,地窖並不深,以溫嵐的身高需要稍微彎著腰才能走,更彆說足有一米八七的老張了,開玩笑他下來還能正常活動嗎?
話說老張這麼高的個子,要是倒鬥的話,遇到一些地方過不去怎麼辦?雖說張家每個人都有縮骨的功夫,可是那應該都隻能改變上半身的體態吧?
腿部雖然有關節,但是縮骨功的本質是使關節脫臼,讓關節達到極致伸縮的狀態,而且因為從小就開始練,導致長大以後骨骺之間不會完全閉合。
並且據說這門功夫需要經常活動,如果長時間不動的話,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就不能用了。
這就跟紮耳洞一樣,耳洞要是不用耳釘堵住,可能在未來某一天就長好了,耳釘就穿不進去。
嘶……想想就疼。
溫嵐抖了抖,抱著一顆大白菜和幾個櫻桃小蘿卜以後就準備上去,正當她想先把蔬菜扔上去的時候,地窖出口忽然探出來一個腦袋,冷不丁嚇了她一跳。
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是老張,鬆了一口氣。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張扶林似乎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眼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疑惑,他朝她招了招手:“來。”
溫嵐明白對方想要拉她上去,於是走到出口下方,剛想開口讓他先把菜拿過去,張扶林的上半身就先探了下來,隨即雙手攥著她腰兩側的衣服,硬生生把她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