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習慣性說了一句話,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數出幾枚藏幣遞給張扶林,還送了一個小盒子用來裝首飾。
張扶林將東西放進自己的衣服裡,正打算原路返回的時候,忽然看到人群中有個眼熟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微微皺眉,朝人群裡走了幾步,本地的漢子很多個子比較高大,冬天穿得又很多,就顯得身材格外壯實,在人群裡能把一個東北男人遮得嚴嚴實實的。
張扶林繞了幾個人過去,便看到了跟他一起來到墨脫並且留在這個鎮子上張瑞海,此刻正陪著一個藏族女孩站在一個攤子麵前。
那女孩看著比白瑪稍微大一些,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藍色的藏袍,頭發散在身後,張瑞海的一隻手臂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兩個人舉止親密,明顯有問題。
張扶林雖然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情,但活得久了自然什麼都見過,他一眼就看出兩個人之間的不同尋常。
張家為保證血脈純淨,從不與外族通婚,不管是本家的直係還是外家的旁係都不行,也是為了防止長生的血脈流落在外被發現,給張家引來麻煩。
張扶林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他沒有走過去,而是轉身離開了。
等幾個月之後再看。
如果張瑞海真的這麼做了,那他也隻能先斬後奏,清理門戶。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提醒一下張瑞雲吧。
回到吉拉寺後,張扶林看著空曠的大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去哪兒找白瑪,他思考了一會兒,攔下一個大喇嘛。
還是先問張瑞雲住在哪裡比較重要一些。
大喇嘛給他帶到廟裡一個比較偏僻的院子中,剛一進去便看到張瑞雲正坐在枯樹下的石凳子上,見到張扶林,他顯然有些驚訝。
“你怎麼來了?”
張瑞雲下意識站起來邀請對方坐下。
張扶林坐下以後不說話,仔細地打量著張瑞雲,對方臉上沒有絲毫心虛之類的情緒,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做了什麼。
也是,雖然吉拉寺跟墨脫縣距離很近,但是來回一趟其實花費的時間也挺多的,而且很麻煩,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能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張瑞雲見張扶林一直盯著他不說話,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道:“你弟弟做了一些事情,讓我懷疑他有背叛張家的嫌疑。”
張扶林的話說得屬實是嚴重了一些,張瑞雲的臉瞬間就白了,他很快冷靜下來,又聽到張扶林說:“我剛才看見他跟一個外族女子過於親密,你知道的分寸。”
張瑞雲愣住了,隨即在心裡狂罵。
好家夥,我是有點著急你結婚的事情,但也沒讓你找外族女子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搞出個侄子來啊!
張瑞雲懷揣著最後一點希望:“他們……”
張扶林迎著他的眼神,很直白地說:“過幾個月,如果那女子肚子有動靜,你應當知道張瑞海的下場。”
按照族規,凡擅自與外族通奸者,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若在外執行任務的期間發生,同行者可直接處置,先斬後奏;
若有包庇者,斬斷發丘指;
若留下混合外族血脈的子嗣,一並處死。
張瑞雲的臉色就沒好過,他顯然是想到了這幾條族規,反正都沒有好下場。
那是他親弟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斷送前途,否則不僅弟弟要死,他們這兩個沒有及時解決問題的同行者也有可能會被本家判斷為“包庇”,然後直接被清算。
張扶林沒有把人逼得太死:“也許沒有做到那一步,你找個時間下山去問清楚,及時把人拉回來。”
張瑞雲一頭冷汗:“我知道了,多謝……多謝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