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個人陪著,即使長冬時節再長,也如同從手裡流出來的沙子一樣慢慢過去了。
當積雪開始出現消融,當看到雪地裡有綠色,這些跡象無一不是在說明,春天到了。
對此,溫嵐也很高興。
因為這意味著她又能找機會溜出去了,無論是在吉拉寺還是在彆的什麼地方,她都覺得比部落要輕鬆不少
張扶林掃著門前的雪,雪變得臟臟的堆在門口,春天到了,他要向大祭司辭行回半山腰居住了。
他要走的時候,溫嵐到山門口去送他。
“我以後能去找你嗎?”
溫嵐攥著張扶林的袖子,有些不舍地看著他。
他點點頭:“可以。”
她喜笑顏開,張扶林見四下無人,微微湊近說道:“你肚子裡那個,有需要隨時找我。”
他擔心過段時間沒了自己的血液的安撫,這畜牲會更加猖狂。
算算時間,這東西也快一個月了,他也問過她,但是她一直都含糊其辭,有的時候也避開不讓自己把脈。
到底本身也是個大夫,她並不知道自己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她應當是把出自己有喜脈,所以心生惶恐,不願叫人知道。
張扶林很清楚,要處理掉這個嬰靈絕非易事,他至今也沒有想出萬全之策出來,才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喝了三次他的血,量一次比一次多。
再這麼拖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吃肉了,他就算每天打獵補身體都喂不飽那東西的。
見張扶林主動提起這件事情,溫嵐就想到了係統說的那個辦法。
還有兩個月啊……要等這麼久,時間也長,她也擔心會出現什麼不可控的意外,這東西還是早點處理為好。
民間不是說,月份越小的嬰兒,怨氣越重嗎?
再者它也不是個普通嬰兒,有自己的智慧。
溫嵐對著張扶林笑,她手指繞著自己的發梢:“我要是沒辦法解決的話,一定會找你幫忙的。”
張扶林蹙眉:“不要亂來。”
這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他不希望她隨便嘗試,可是現下找不到任何辦法,他也說不出什麼勸阻強硬的話。
畢竟,他不能替她受苦,無法與她感同身受,自然就沒資格說這種話。
就算她總說自己沒事,但也許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她很痛苦。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也有心理上的。
那天他還承諾會幫她,可最後也沒保護好她,以至於讓她如今身懷鬼胎。
看著眼前女孩故作輕鬆的模樣,張扶林隻是伸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動作了,溫嵐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指擦過自己臉頰的觸感,她心中一動,抬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
“以自己安危為先。”
有的時候,張扶林總會幻視族長,明明他們兩個人完全不同,但是看著她這麼小的年紀就遇到了彆人一輩子都可能不會遇到的苦難,他就產生了一種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