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總算是咽下去了,嘴裡殘存的味道讓她皺眉,“可惜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果子可以吃。”
張扶林看著她被糌粑噎得直皺眉的樣子,又看了看那碗被推回來的、已經不再冒熱氣的羊奶,沒再說什麼。
他沉默地吃著自己那份食物,動作不快,很快就把自己那份給吃完了,溫嵐雙手放在膝蓋上,顯然不想再碰糌粑。
見狀,張扶林便伸手拿了過來,一並解決掉。
高原乾燥,糌粑確實噎人,光靠涼水往下送,滋味實在不好受。
她開始無比懷念從前琳琅滿目的早餐,甚至想吃酸酸甜甜的橘子。
過年的時候家裡總會有成筐的沙糖桔,她三兩天就能全部乾完,然後喜提廁所一日遊。
“要是現在有橘子就好了。”
她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語:“或者隨便什麼果子都行。”
想著想著,她嘴裡不由得分泌出口水。
張扶林將羊奶一飲而儘,可能是因為有點涼了,腥膻味兒直接迸發出來,味道著實算不上好喝,口感略顯厚重粘稠。
怪不得她不喜歡。
張扶林拎起水壺,在溫嵐的注視下仰著頭,水從壺嘴倒進他的嘴裡,一股細細的水流順著他的下巴流到衣服上,溫嵐下意識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塊布巾想給他擦擦,卻被他眼神拒絕了。
他漱了漱口,把水吐在老樹凸起的樹根下,隨即拿著吃完的碗,準備送到廚房去。
張扶林端著空碗離開,留下溫嵐一個人坐在石墩子上,她獨自坐了一會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石桌表麵。
晨風掠過寺院斑駁的牆壁,帶來遠處誦經聲的餘韻,她望著老張消失的拐角,忽然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她砸吧砸吧嘴巴,忽然有種要嘔吐的感覺,她習以為常,以為是錯覺,直到身體不受控製地嘔出酸水來,夾雜著還沒有消化的食物殘渣。
溫嵐鼻子一酸,眼睛也有點濕潤潤的,她站起來緩了一會兒,沒感覺以後進屋子裡拿了個拖把把地麵弄乾淨,空氣裡殘留著一股異味兒。
不過是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她把拖把放回去之後再坐回石墩子上,就覺得格外地累。
“我怎麼又想睡覺了……”
溫嵐打了一個哈欠。
係統冒了個泡,它監測了一下宿主身體的各項數據,除了雌性激素分泌有點多之外沒什麼異常。
宿主的身體開始出現妊娠反應了,這說明那嬰靈在她肚子裡紮根很深。
係統有點擔心,雖然目前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還有兩個月,據說女人十月懷胎前三個月孕吐最厲害,宿主還要受這麼多苦頭……
它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麵板上。
係統隻能維持宿主生命的最低閾值,保證其不死,但是也可以製定一個彆的底線,當到達這個底線的時候就可以為宿主開啟一個名為“心智守護”的機製,其原理就是給人打麻藥一樣,免疫絕大部分的疼痛,但並不能真正意義上不讓身體受到傷害。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讓精神免遭摧殘的機製,並且製定這個“底線”需要上報申請,申請通過了係統才有權利擁有這個機製的開啟權。
係統默默提交了申請,等待回複。
它不能做到全方位保護宿主,但是能做到的,它一定儘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