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扶林趕到雅魯藏布江下遊的時候,他騎著的那匹馬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往前走了。
馬:家人們誰懂啊,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趕路的,把馬當牛馬用啊簡直是,就沒吃到過新鮮的草。
無法,張扶林隻好自己步行。
他在附近走了一圈,站在高處的峭壁上,向遠處眺望,下遊兩岸旁有不少部落。
想來那個失蹤已久的本家人,有可能是藏身在這些部落之中,但本地部落素來排外,除了必要的物資交換和采買,對外來者非常警惕。
本家到底距離這裡太遠,沒有完全的掌控,如果那人並非是最近出現在雅魯藏布江下遊,而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這兒,隻不過不小心泄露了行蹤才被發現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張扶林思緒萬千,本地部落排外,不輕易接受外族入駐其內,除非……跟部落裡的姑娘成親。
雖然隻是一個不太成熟的猜想,但是直覺告訴他,很大可能就是這樣。
隻是要一個一個部落排查過去,不知道要多久,隻能期望自己運氣好,希望這麼多年過去,那個本家人的警惕心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了。
不然這麼大的範圍,他又不熟悉,根本沒辦法找一個可能在這裡生活很多年的張家人。
張扶林摸了摸懷裡的釋迦結,以及挨在它旁邊的幾個錢袋子,他此次來不僅帶了藏幣,還有黃金白銀,數量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在這裡應該足夠用了。
嗯……還是她提醒他多帶點錢的,有錢到哪兒都好使。
張扶林繞了個路下來,來到一個距離最近的部落外圍,一個生麵孔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你是誰?哪個部落的?”
一個高大的女人站起來,粗聲粗氣地問,她身後有個小男孩抱著她的腰,打量著這個外來人。
“我姓張,從墨脫來。”
“墨脫的人怎麼會到這裡來?”
女人很詫異,墨脫在雅魯藏布江大峽穀的中心,離這裡不近不遠,但是過來非常麻煩,兩邊一直沒什麼往來。
“我來下遊找一個人,但這裡有好幾個部落,我並不確定他在哪。”
女人恍然大悟,對張扶林的敵意稍微減弱了一些:“所以你隻能一個個找過去了,下遊大大小小的部落超過七八個,不過我們彼此互相有往來,你如果要找人的話,直接找部落的首領問就可以。”
女人自稱丹珍向瑪,是這個部落首領的妻子。
“我男人在種地,很快就回來了,你進來坐坐吧。”
丹珍向瑪指揮著自己的兒子朗達把帳簾拉起來,邀請張扶林進去。
剛坐下來喝了一口酒,朗達就跑了進來:“阿爸回來了!”
一個大胡子男人走了進來,他聽丹珍向瑪說了事情的經過,坐到張扶林對麵,將朗達抱到自己的膝蓋上。
“你要找誰?”
一開口就是濃厚的地道藏族話,地區不同,說的話多多少少帶著口音和方言,翻譯起來很是吃力。
“一個男人,他是漢族人,應該是十幾年前或者最近才出現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