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和呼吸聲,數日的擔憂和焦慮也漸漸平息,被一種充盈的安心感取代。
他回來了,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困意逐漸襲來,溫嵐閉上眼睛,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仿佛確認著他的存在。
然而,她並沒有立刻睡著,搭在他手臂上的那隻手,開始輕微地動了起來。
她的指尖先是小心翼翼地碰觸著他手臂上的皮膚,感受那下麵堅實肌肉的輪廓和溫熱的體溫。
然後,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手指緩緩上移,越過手肘,來到他的上臂,那裡的肌肉線條更為分明,即使在放鬆狀態下也蘊含著力量。
她的觸碰輕如羽毛,帶著試探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每一次指尖與皮膚的接觸,都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小石子,在她心底漾開一圈圈漣漪。
溫嵐的呼吸不自覺地放得更輕,心跳卻悄悄加速,這種感覺很奇妙。
指尖繼續遊移,最終停留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她輕輕收攏手指,虛虛地握住他肩頭的一小塊肌肉。
做完這個小動作,她像是完成了一件什麼大事,輕輕籲了口氣,臉頰有些發燙。
溫嵐偷偷抬起眼簾,在昏暗的月光下觀察他的反應,張扶林依舊沉睡,呼吸平穩,似乎對她的這些小動作毫無所覺。
一種更大膽的念頭,如同被春雨滋潤後的藤蔓,在她心底悄然滋生,蔓延。
她屏住呼吸,撐起一點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向他靠近。
她的目光緊緊鎖住他近在咫尺的唇瓣,那裡雖然有些乾燥起皮,線條卻依舊清晰好看,對她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她的心跳如擂鼓,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距離他越來越近,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流拂過她的麵頰,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氣息。
最終,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唇,極其輕柔地印在了他的唇上,隨後立即分開。
隻是一個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觸碰。
然而,那短暫的接觸卻像是不夠,心底那份蠢蠢欲動的渴望驅使著她。
溫嵐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再次靠近。
這一次,她不再是簡單的觸碰,而是帶著一種試探性的吮吸,極輕地含住了他的下唇。
她的動作生澀而小心,隻是輕輕地吮吸了一下,感受著那柔軟的唇瓣在自己唇間的微妙變化。
這更大膽的舉動讓她自己的呼吸都亂了,臉頰燙得驚人。
就在她沉浸在這份偷來的親密中時,身側的男人,在沉睡中發出了一聲極輕的、近乎囈語的鼻音。
緊接著,溫嵐感覺到,那隻一直被她輕輕搭著的手臂,動了一下。
張扶林的手臂無意識地抬起,然後,那隻骨節分明帶著薄繭的大手,在半夢半醒之間,精準地覆上了她搭在他臂上的那隻手。
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這突如其來的回應讓溫嵐的身體微微一僵,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
他……醒了嗎?
他的呼吸依舊綿長平穩,這更像是沉睡中出於本能的反應。
但更讓她心跳失序的還在後麵。
仿佛是因為唇上殘留的那一絲濕潤和柔軟的觸感,以及那生澀卻撩人的吮吸,張扶林在睡夢中微微側了側頭,原本平躺的姿態變成了更偏向她的方向。
他的嘴唇無意識地輕輕嚅動了一下,仿佛在追尋著什麼,最終,那乾燥卻柔軟的唇瓣,不僅擦過了她的臉頰,甚至在下意識中,極其輕微地回應般地蹭了蹭她近在咫尺的唇角。
那觸感比剛才她偷親時還要輕,卻帶著一種無意識的源自本能的親近和回應。
這無意識的回應像一道細微的電流,瞬間擊中了溫嵐。
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從被他唇瓣蹭過的唇角迅速蔓延至全身,讓她手腳發軟。
溫嵐反手將自己的手指輕輕穿插進他的指縫,形成了一個十指交扣的姿勢。
這一次,她清晰地感覺到,即使在睡夢中,他的手也微微收緊了些許,將那交握的姿勢變得更加密不可分。
溫嵐將發燙的臉頰輕輕埋在他的肩窩處,嘴角無法控製地,揚起了一個弧度。
她安心地窩在他身邊,與他十指相扣,終於沉沉睡去。
東北張家的老宅此刻忙得要死,無數人提著燈籠掛在屋簷下,下人來來往往,井然有序地端著水進入房間,身為族長的張瑞桐站在門外等候。
他已經經曆過這種場麵四次,這是第五次,早該習慣了,但聽著裡麵一點聲響也無,難免心中沒底。
幾個孩子此刻都站在院子裡,最小的張海庭抱著父親的腰,他年紀小,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怕得要死,前頭的幾個哥哥姐姐是看著比自己小的兄弟姐妹出生的,雖然心裡擔心,卻不怎麼覺得害怕。
憑借張家人強悍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對孩子的重視程度,從孕期就一直在合理調養,幾乎不太可能在生產的時候出現問題。
“你們先回去吧。”
他轉身對幾個孩子說:“明天不是有任務麼?早點去休息,等任務完成回來再探望你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