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靈措不及防嘴裡被塞了個東西,下意識對著張扶林呲牙,隨後閉上嘴巴嚼了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嵐總感覺它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了,好像很不可思議地又嚼了嚼,接著在兩人的注視下,一下子抱住張扶林的小腿。
“你用一塊糖就把它收買了,它剛剛還很害怕你呢。”
溫嵐笑著打趣,張扶林捏了捏她的臉頰,關注點完全不同:“它有味覺。”
嬰靈很特殊,張扶林想起了雅魯藏布江下遊的那個黔女阿黛,她用麒麟血來喂養蠱蟲,那些蟲子由此不害怕他,回頭他想試試這嬰靈是不是真的不怕麒麟血。
他把這個想法跟溫嵐說了,剛說完就感覺下身一陣拽,低頭一看,嬰靈順著他的腿爬到了他身上,最後爬到了他的手臂上,抱著他的手,輕輕咬破了他的手指,把麒麟血當水喝,完全不帶怕的。
“有一定智慧,能聽得懂我們說話並付諸行動,但是它有實體,就意味著彆人很容易能攻擊到它。”
張扶林看著嬰靈吮吸著他的手指,過了一會兒他把手指抽出來,正要隨意用衣服擦一擦的時候,感覺到了溫嵐看過來的目光,動作一頓,從懷裡找出手帕,用手帕把手指上的口水擦乾淨。
“得給他起個名字,方便以後稱呼。”
溫嵐提議道。
“你來起吧,我是個起名廢。”
說起這個她也不好意思,管金雕叫小蒼這麼個不威風的名字,還有斑比,一隻棕熊叫鹿的名字。
張扶林偏頭,定定看著那張跟自己相似的臉好幾秒,道:“叫阿童吧。”
“tOng?哪個字啊?”
“孩童的童。”
這個名字聽上去像是隨便起的,沒有什麼含義,溫嵐無甚所謂地點點頭,沒異議。
“阿童。”
張扶林低聲喚了一句。
正抱著他手臂意猶未儘舔著嘴角的嬰靈……現在它該叫阿童了,聞聲抬起頭,純黑的眼眶“望”向他,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咕嚕”聲,像是在回應。
看來它接受這個名字了,但它明明會說話,現在卻還是不說,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溫嵐看著這詭異又莫名和諧的一幕,心裡鬆了口氣,能溝通,能威懾,還能用食物(包括麒麟血)收買,這已經比預想中好太多了。
“我們得把它帶回去藏好。”
溫嵐低聲道:“不能讓人發現,不管是大祭司的人還是廟裡的喇嘛們。”
張扶林點頭。
他嘗試將阿童從手臂上“摘”下來,但這小東西似乎賴上他了,四肢並用,像隻樹袋熊一樣緊緊扒著他的胳膊,發出不滿的哼哼聲。
它似乎對張扶林身上那“美味”的血液格外依戀。
張扶林皺了皺眉,但沒有強行甩開。
他脫下自己的深色外袍,將阿童整個裹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赤裸著身軀到底不美觀。
阿童在他懷裡扭動了幾下,似乎不太喜歡被束縛,但在張扶林略帶警告的注視下,還是安靜了下來,隻是純黑的眼眶一直盯著他。
“走吧。”
張扶林一手抱著被裹成包袱的阿童,另一隻手很自然地牽起溫嵐的手。
三人悄無聲息地返回吉拉寺,翻牆入院時,張扶林的動作依舊輕盈,即使抱著個“孩子”,也未發出任何聲響。
溫嵐緊跟其後,心跳比出來時平穩了許多。
回到房間,閂好門,張扶林將阿童放在地上,解開外袍。
阿童一獲得自由,立刻好奇地在房間裡跑來跑去,溫嵐發現它走路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
阿童這裡摸摸,那裡碰碰,對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它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在山裡的恐懼和敵意,表現得就像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幼兒?
溫嵐看著它在房間裡時而湊到油燈前歪頭打量火焰,時而又試圖去抓投在牆上的影子,忍不住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