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就來什麼,張扶林忽然說道:“房間裡有味道。”
說罷他還抬起頭嗅了嗅。
溫嵐心裡一緊,手裡的酥餅差點掉到桌上,她強作鎮定,說:“我……點了熏香,安神的。”
張扶林點點頭,沒再追問,但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溫嵐看得心驚膽戰,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聞到了殘留的藥味,還是隻是覺得熏香的味道太濃。
“你今天……去哪了?”
她試圖轉移話題。
“見了個人。”
張扶林回答得很模糊:“談了點事。”
“順利嗎?”
“嗯。”
對話又陷入了沉默,溫嵐小口小口地吃著酥餅,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她能感覺到張扶林在看她,那眼神平靜,卻好像能看透一切。
吃完了酥餅,溫嵐去洗了手,回來時張扶林已經坐在床邊,正在脫鞋。
“累了嗎?”
她問。
“還好。”
張扶林把鞋放好,抬頭看她:“你呢?”
“我也還好。”
溫嵐在他身邊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問我?”
張扶林轉頭看她,眼神很深:“你想我問什麼?”
溫嵐被問住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
她咬了咬嘴唇:“我隻是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話說出口,溫嵐自己都覺得好笑。
明明是她瞞著他,卻反過來指責他,她自己就在瞞著他,卻要求對方事無巨細地將所有事情告訴她。
張扶林歎氣,伸手攬著她:“我希望你對我有點信心,麵對我的時候也勇敢一點。”
有的時候他覺得她有點怕他。
過了一會兒,張扶林鬆開她,說:“陪我一起睡個午覺。”
溫嵐點點頭,脫了外衣,鑽進被窩裡,張扶林也躺了下來,很自然地把她摟進懷裡。
被子很厚,很暖,溫嵐靠在他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心裡漸漸平靜下來。
“你可以向我索取一切,我並不在意。”
張扶林覺得溫溫太在意所謂的公平或者說是平衡了,就像今天,他其實不太在意她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做了什麼,但是她覺得愧疚,因為她隱瞞了他,卻要求他不許向她隱瞞任何事情。
“可是我……”
溫嵐很糾結,她發現自己隻要遇到跟老張有關的問題的時候,就很容易糾結,她既不想跟老張太客氣太生分,又不想虧欠對方。
張扶林道:“反正,你向我索取的,我都會用另外一種方式補償回來。”
“啊?”
溫嵐懵懵的,他們側著身子麵對彼此,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張扶林的頭發垂在前額,微微遮住他的眼睛,他的視線從頭發中精準地落在她的臉上。
溫嵐望著他,很快就發現了老張的眼神變化,從一開始的平靜,慢慢變得深邃起來,像兩個黑洞要把她的靈魂給吸進去一樣。
老張怎麼……怎麼……
她忽然靈光一閃,明白了張扶林的意思,在他專注的視線下慢慢把頭埋進枕頭裡,但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她皮膚很白,所以一旦臉紅就非常明顯,像臉上抹了胭脂似的。
張扶林無聲地笑了笑,正打算眯一會兒的時候,溫嵐睜開眼睛,身體移過來,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那好吧。”
反正她也挺喜歡這種方式的,老張很體貼,每次她都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