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極少人知曉的生理結構,在張扶林那精準刺向左胸心口的一刀下,成為了張瑞海僥幸逃過瞬間斃命的唯一原因。
刀鋒穿透了左肺和大量血管,造成了足以致人失血休克的嚴重創傷,卻錯過了真正的心臟所在。
若不是張扶林臨時起意要砍頭,發現了這微弱的抽搐,進而仔細探查……
這個人,睚眥必報,已經窺破他最大秘密。
如果他今天沒發現,那麼對方極有可能在失血休克的瀕死狀態中,憑借頑強的求生意誌和這萬分之一的生理特例,撐到天明,甚至……撐到有人發現!
冷汗瞬間浸濕了張扶林的後背,一股殺意從他心底升騰而起。
他掃過張瑞海那張即使在昏迷瀕死中也透著一股陰鷙的臉,重新拿起刀。
這一次,他將刀尖精準而狠戾地對準了張瑞海的脖頸。
月光徹底被厚重的雲層吞噬,周圍陷入更深的黑暗,隻有張扶林那雙在夜晚裡隱約泛著微光的眼睛冰冷地鎖定著目標。
手起,刀落。
“噗嗤!”
利刃將其人首分離,這一次,再無僥幸。
張瑞海的身體最後劇烈地痙攣了一下,那極其微弱的搏動感徹底消失。
這一次,是真正的死亡。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站起身。
濃重的血腥氣更加刺鼻,張扶林用乾淨的油布將頭顱仔細裹好,打了個結,準備帶走處理掉,到時候遠離吉拉寺後就隨便找個地方丟了,入土為安是不可能的,張瑞海這種人,他沒一把火把對方燒了都是因為時間不夠。
但凡時間再寬裕一點,他都要把他挫骨揚灰。
張扶林轉身朝著溫嵐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她在黑夜裡無法視物,很容易不安,張扶林能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嘴唇。
他牽住她有些冰涼的手,她立馬緊緊握住他的手掌。
“我們走。”
他低聲對她說。
溫嵐的手被他寬大溫熱的手掌包裹住,那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和溫度透過皮膚傳來,瞬間驅散了她身處黑暗的不安。
“好。”
張扶林牽過安靜等候在一旁的馬匹,先將溫嵐穩穩扶上馬背坐好,他自己隨即利落地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手臂環過她的腰,將她牢牢護在懷中。
他的胸膛堅實而溫暖,帶著一絲極淡的血腥氣,但更多的是一種令人無比安心的沉穩氣息。
他一手穩穩環著溫嵐,一手握緊韁繩,最後回頭,目光掃了一眼那片被血浸透的草地。
恩怨已了,威脅暫除。
“駕!”
張扶林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發出一聲長嘶,揚起四蹄,載著兩人,如同離弦之箭,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急促的馬蹄聲迅速遠去,很快便融入了無邊的夜色和山林的風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