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夏的聲音帶著哭腔。
心尖一揪,許初夏突然覺得肚子裡的孩子異常虛弱,眼睛頓時濕了。
那種虛弱感不是錯覺,而是源自母子之間無法割斷的感應。
都是她的錯!
“寶寶,你彆恨娘!再信娘一次!這輩子我拚了命也要把你護周全,誰也彆想傷你一根頭發!”
她發誓要用儘一切手段。
哪怕是付出性命,也要讓孩子平安降生。
“你說你想有個名字,對不對?娘想好了,不求你大富大貴,隻願你一輩子笑口常開,無憂無慮。以後你就叫歡歡,好不好?”
她正喃喃說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南宮冥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他走到床前,將食盒放下。
“有熱粥,鹿茸燉的湯,還有保胎的藥!先吃點東西,彆空著肚子,再把藥喝下去!”
他一邊說,一邊揭開蓋子。
白霧騰起,食物的香氣彌漫開來。
他試了試溫度,才將碗遞到許初夏麵前。
這回不用南宮冥開口勸,許初夏自己就伸手拿起了碗。
她知道,隻有自己撐住了,孩子才能活下去。
南宮冥說得沒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不光得吃,還得好好吃。
粥溫軟適中,順著喉嚨滑入胃裡,帶來久違的暖意。
不能再讓歡歡受半點委屈了!
“慢點喝,小心燙,先來口湯!”
南宮冥在旁邊忙前忙後,端湯遞巾,一點不敢馬虎。
他擰乾帕子替她擦手,又扶她靠好枕頭。
……
第二天一大早,就傳來了消息。
許初夏沒出事,胎穩住了。
昨夜流血不止的消息傳遍各院,誰都沒料到竟會轉危為安。
江芸娘一聽,氣得咬牙切齒。
“不是說流了好多血嗎?怎麼還好好地活著?這女人命真是硬得離譜!”
她猛地將茶盞摔在地上,碎瓷四濺。
眉宇間戾氣橫生,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還有彆的消息沒?”
許嬤嬤吞吞吐吐。
可這事瞞不住,遲早要傳到少夫人耳朵裡。
她站在堂屋中央,雙手交疊在身前,低著頭不敢看江芸娘的臉色。
外頭的風卷著落葉拍打窗欞。
她知道這消息一說出口,少夫人必定震怒。
可不說又是欺瞞,後果更嚴重。
猶豫再三,還是咬牙把話說了出來。
“奴婢還聽說……將軍昨晚上一直守在許姨娘屋裡,親自照看她一整夜。”
她偷偷抬眼瞧了一眼江芸娘,立刻又低下頭去。
手心裡全是汗,濕漉漉地貼著衣角。
她清楚將軍和少夫人之間向來冷淡。
可從未想過會差到這種地步。
一個妾室病了,將軍竟親自照看通宵,而正主反倒被拋在腦後。
“什麼?!”
江芸娘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看許嬤嬤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就知道絕無虛假。
確認自己沒聽錯後,抬手就把手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瓷器撞上青磚,發出刺耳的破裂聲。
碎片四濺,有一片甚至飛到了許嬤嬤的裙擺上。
滾燙的茶水潑灑開來,在地麵留下蜿蜒的痕跡。
屋裡的丫鬟嚇得齊齊後退一步,連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