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血紅的。
他嚇得手一抖,茶杯差點摔了。
揉揉眼睛再看,又正常了。
“見鬼了......”
高德昌額頭冒出冷汗,心裡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
他猛地想起白天賴家管家打來的電話,語氣強硬,警告他不準還林家錢。
又想起之前和林東山,稱兄道弟的日子......
兩邊念頭在腦子裡打架。
打得更厲害了。
像是有兩個小人,一個說“不能還,還了得罪賴少死路一條”,另一個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還錢要遭報應”......
吵得他腦袋快炸了。
他捂著額頭,癱在椅子上,臉色發白。
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
......
宋平安沒回平安堂。
夜風一吹,他拐了個彎,朝著賴家祖宅彆墅區晃蕩過去。
那地方,隔著幾條街都能聞到錢味兒。
高牆大院,攝像頭鋥亮,保安跟電線杆子似的杵著,眼神掃過來掃過去。
他蹲在馬路對麵花壇沿上,摸出根煙叼著,沒點。
眯起眼,仔細瞅那片彆墅區上空。
在普通人眼裡就是片亮堂夜景。
而在他眼裡不一樣。
一層金紅色的氣,像口倒扣的透明大鍋,嚴嚴實實罩在彆墅區頂上。
鍋底下還伸出無數條,比頭發絲還細的線,密密麻麻紮進漢都四麵八方。
二級聚財陣?
布這陣的人,手底下有真功夫。
繪符境後期?
在大夏玄門圈裡,算是個能叫上號的人物了。
誰呢?龍虎山下來的?不像,那幫牛鼻子清高得很。
茅山出來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就是哪個隱世門派缺錢花了,偷偷出來接活兒?
宋平安心裡琢磨著,手指頭無意識搓著那根沒點的煙。
管他娘的是誰,幫賴家乾這種斷子絕孫的活兒,就得有挨揍的覺悟。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繞到彆墅區東頭。
這邊有塊小土坡,地勢稍高,是這聚財陣一個關鍵結點。
站定,右手並指如劍,對著前方虛空,唰唰唰劃拉起來。
指尖過處,空氣微微扭動,發出細不可聞的嘶嘶聲。
幾筆下去,一個金光閃閃的複雜符紋懸在半空,忽明忽暗。
同時左手從兜裡掏出張黃符——破陣符,手腕一抖。
符紙跟長了眼似的,啪地貼在那無形結點上。
“破!”
宋平安低喝,指尖在符尾一掐。
頭頂那金紅色的“大鍋”猛地一晃,表麵無聲裂開無數紋路,眨眼功夫碎成光渣,消散得乾乾淨淨。
廢了聚財陣。
他沒停手,又摸出張畫著扭曲小人的陰人符,對著賴家祖宅主彆墅方向,輕輕一吹。
“去,找點零嘴兒。”
符紙小人晃晃悠悠飄起,化成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黑氣,嗖地鑽進了賴家彆墅。
這玩意不傷人,專啃旺氣財運。
讓它待在賴家,就跟糧倉裡進了耗子,慢慢謔謔吧。
賴家的家運,從今兒起,就彆想順當了。
搞完這邊,宋平安轉身,雙手插兜,朝著市中心那棟紮眼的,賴氏雙子塔走去。
那裡才是正餐。
越靠近大樓,安保越嚴。
攝像頭密密麻麻,保安牽著大狼狗,眼神跟探照燈似的。
宋平安溜達到大樓背光的陰影裡,左右瞅瞅,沒人。
從內兜摸出張符,上麵畫著扭曲的雲紋,啪的貼在自己胸口。
手指在符頭一點,嘴裡念念有詞:
“藏形匿影,化跡遁空,鬼神莫察,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