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楓陰沉著臉將手中的滅狗棍握得更緊了一分:“好狂妄的小子,就憑你,想殺我再等十萬年吧!”
李儒麵帶微笑回應了孫楓:“十萬年太久,我隻爭朝夕,嘻嘻嘻。”
兩人相對而立,幾乎是同時釋放了各自體內的氣息和力量,然後調動各自手上的寶物對雙方一齊出手。先看李儒,他絲毫不挪地方卻喚出了一口外表泛黃的大鼎。在這口大鼎的正麵刻著一個蝗蟲的圖案以及“蝗雨丹鼎”這四個大字。再看孫楓,他手持滅狗棍就直接衝出去了,一個前衝的攻勢直取李儒性命。
李儒看到他距離的自己的位置越來越近,麵帶微笑地說了一個字。
“出!”
伴隨他說出的這個字,一隻渾身黑紅色的蝗蟲從蝗雨丹鼎內飛了出來。這隻蝗蟲可不是日常所見的那種普通蝗蟲,身長足有一米,兩道翅膀展開足有五十公分,兩隻圓筒般大小的眼眸死死地瞪著孫楓,瞅準時機將自己的身體微微下伏,撲楞著自己的翅膀以特彆靈巧的方式攻向了孫楓。這隻蝗蟲的動作非常輕盈,速度也相當的快,孫楓使出滅狗棍法第一式——壓扁狗背,隨著一道“砰!”的聲音,直接打爆了這隻蝗蟲。
孫楓這邊剛打爆一隻蝗蟲,對麵的李儒立馬就雙手做出了一個雙手托天的動作,也不知道他口中到底念著什麼咒語還是什麼啟動口令,從他那口名喚蝗雨丹鼎的大鼎內就猛然飛出了幾百隻渾身黑紅色的蝗蟲。孫楓看到這幾百隻渾身黑紅色的蝗蟲,來自對未知生物的恐懼讓他的頭皮一陣發麻。而後,他的大腦就激發了對蝗蟲這種生物的密集恐懼症。這種來自對蝗蟲的密集恐懼症頓時讓他眼前一花,沒等他用出從火神那兒傳承的任何一種力量,就已經從半空中失去了支撐自己身體的所有體力,陷入了一種深度昏迷,滅狗棍和一直在孫楓身後的大福也隨著他的昏迷而從戰場上消失。看到自己還沒準備利用自己的蝗蟲寶貝,對孫楓出第二招,孫楓就已經從半空向地麵垂直墜落,李儒自己都是一陣懵比。
“嗯?這什麼情況,他這是怎麼了?我沒記得發過讓寶貝們對他進行攻擊的指令啊,他怎麼就從空中墜落了?”
說著,李儒借助那幾百隻蝗蟲快步來到了孫楓垂直墜落的位置。直到確認他真失去了支撐自己身體的體力陷入昏迷,他才特意用自己的蝗雨丹鼎迅速接住了孫楓墜落的身軀,沒讓他落在地麵。李儒看著鼎內自己這位沒透露姓名就已經陷入昏厥的對手,沒有任何辦法就隻能帶他一起回到了小樓。
在絕陰穀前麵戰鬥正酣的冰兒和朵朵,這一刻忽然感受到主人遇到了一個他可能無法靠自己去平安度過的危險,兩女相視了一眼,便沒有再絕陰穀和那些匈奴士兵繼續糾纏,直接化為了兩團彆人無法輕易察覺的隱形光芒,回到孫楓體內,在他的精神之海試圖喚醒他。
冰兒輕聲呼喚了一下他:“主人~”
朵朵則是直接搖晃了孫楓陷入昏迷的意識體:“主人,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冰兒問了一下同在精神之海內的天哮:“天哮!主人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喊不醒啊?”
朵朵觸碰到孫楓的意識體才發現他渾身都在發冷,體溫下降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主人的體內有麒麟血和上古火神精血,按道理來說他的體質不應該會這麼虛弱啊,怎麼體溫會下降到這麼恐怖的程度?”
天哮麵對她倆的問題,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倆解釋這種問題:“你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到我了,我說我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你們倆信不信我?”
朵朵看著天哮那副渾然不知的表情,皺眉反問了一聲:“啊?天哮連你都不知道主人發生什麼事情了?不對啊!你不是一直都和主人在一起嗎?你怎麼會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天哮沒有回避自己和孫楓一直在一起,可一直跟他在一起,不代表它一條大黑狗還能知道人類會患上這種心理疾病啊。
天哮對朵朵點了點頭,回應她說:“我是一直和主人在一起,可我並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讓他變成了這幅樣子。”
比起冰兒略微幼稚的思想,朵朵生前好歹還是個人類。即便成為了一個戰將級紫傀,她的思想高度也和人類高度相似,一聽天哮這麼說就立馬警醒了起來。
朵朵微微皺起自己的眉頭,看向天哮說:“嗯,這樣吧!天哮,你從頭和我們說說,你們帶著大福與我們分開之後都經曆了什麼事,我來給你們分析一下。”
天哮覺得她說的在理,便開始說起自己跟著孫楓一起進入絕陰穀到現在所有的經曆。
“你們倆先進入了這個絕陰穀,看到那些毒氣鐵球被朵朵你用簡律盾反彈回去後,主人就跟在那十二位人類的身後,在絕陰穀的穀口給那些匈奴士兵們布置了一個陷阱,之後就坐著大福來到了這個小樓,跟一位名叫李恒的匈奴大將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主人將那個叫李恒的匈奴大軍連續擊敗多次。後來,他弟弟用一個鏡子將他拉走了,不知去向。而後,主人就和李恒他弟弟李儒交手了一個回合,李儒用出的寶物是一口能藏蝗蟲的大鼎,主人用滅狗棍打爆了一隻渾身黑紅色的蝗蟲後,李儒就喚出了幾百隻渾身黑紅色的蝗蟲,再往後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主人陷入了深度昏迷,大福和滅狗棍也隨著他不省人事而回到了遁空神戒與精神之海內。”
冰兒露出一副較為萌萌噠的表情,歪著頭看向天哮:“蝗蟲?”
比起冰兒在乎的是蝗蟲,朵朵在乎的卻是天哮後麵說的那些話,從中找到了蝗蟲這個突破點。
“幾百隻黑紅色的蝗蟲?”
冰兒一聽是蝗蟲這種生物,頓時有些氣鼓鼓的。她為主人陷入深度昏迷而打抱不平,下意識地就握起了自己的小拳頭。
“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的蝗蟲,竟然能直接讓主人陷入了深度昏迷呀?”
“讓我看,也就是一般的蝗蟲而已,完全不帶慫的。難道問題就出現在了這幾百隻蝗蟲上?”
天哮本來就是凶獸榜上有名有姓的大凶之犬,站在它的角度上,那幾百隻蝗蟲若是與自己對戰,自己不出一個回合就能滅了它們一大群。可麵對這些蝗蟲的不是自己的本體,隻不過是自己化身的滅狗棍。而滅狗棍,還在孫楓這個人類修煉者的身上!
由於人類本身的七情六欲,實在是太難琢磨,因此孫楓遇到這種挫折倒也在情理之中。天哮可以不怕這些小蟲子,但孫楓是人類,先前又被惡瞳虎嚇過,自然遇到這麼多蝗蟲還是一時間難以接受這種來自心裡的打擊。
冰兒表示不解:“啊?什麼意思?”
朵朵看向冰兒,對她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應該不是一隻蝗蟲的事情,而是幾百隻蝗蟲的事情。一兩隻蝗蟲,主人應該還不至於陷入昏迷。若是我所料不錯,應該就是出在了這幾——百——隻蝗蟲上麵。這應該叫什麼?心病?若是這樣的話,那能拯救主人的就隻有主人自己,咱們都愛莫能助,唉……”
說到後麵,朵朵無奈地對冰兒和天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於這種心病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隻能靠孫楓一個人強撐了。
他要是能撐過去的話,那就一定能撐過去!
若是撐不過去的話,它們仨暫時也不會離開孫楓,至少要為他守靈儘忠一段時間,才會選擇離開他的精神之海去找新的主人。
孫楓要是現在清醒著,知道它們仨有這份心,不知會作何感想?
估計會給它們仨一人頭上彈一個腦瓜崩兒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人會比它們仨還希望孫楓能撐過去,同樣也沒人會比它們仨更希望孫楓帶著它們仨一起去成就一番大業。可這種事,真就能說得準嗎……?
馬駿虎他們十二位將軍從進入絕陰穀就沒看到孫楓的身影,但他們知道今晚遇到了一位實力高強的大人物,靠著他的出手才逼退了李恒,引出了李儒這個比他哥更加恐怖的匈奴大將。
沒出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十二位將軍就嘗到了李儒這個麵帶微笑的匈奴大軍到底有多恐怖。
不對!不是因為他自身的實力恐怖,而是因為他手裡那個蝗雨丹鼎實在是太過恐怖了。就像孫楓麵對第一隻蝗蟲時的從容般,一開始馬駿虎他們十二位將軍也沒把這種蝗蟲當一回事兒,可後來架不住李儒從蝗雨丹鼎內召喚出的蝗蟲實在是太多了。在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內,黑紅色蝗蟲便鋪天蓋地的出現在了天空,它們翅膀震動的聲音之大,簡直能震碎一個人的耳膜。而它們群起而攻之的攻勢,更不是十二位將軍中任何一人能抗衡的力量。即便是他們十二位將軍一起拿著各自的寶物呈現出一字長蛇陣,也難以承受這群蝗蟲翅膀震動的頻率和它們團結在一起後的力量攻勢。
當晚,馬駿虎就帶著十一位將軍從絕陰穀退回了他們除北軍營。原本布置在絕陰穀穀口的震地錘和罩住孟靈隱的鎮域玄武罩,也因為孫楓的昏迷而失去了本身的作用,自動回到了孫楓體內以及他的遁空神戒內。
他們十二位將軍回到軍營,看到孟元帥呆滯的望向天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將神經繃緊了些許。
“孫楓?孫將軍?!真奇怪,孫將軍他人呢?莫非是趁咱們去對付李恒,找機會偷溜了?”
“膽小鬼!你給我出來,彆和我們藏著掖著的了。大丈夫頂天立地,彆讓我看不起你!”
“膽小將軍,你不會真的因為膽小而當了逃兵吧?”
十二位將軍內有十位都認為孫楓拋下孟元帥選擇做逃兵,已從軍營內溜走。
隻有馬駿虎和薑述仁兩位將軍,相信孫楓既然敢來參軍就絕不會是一個膽小鬼。可現在,孫楓已經下落不明,也不得不讓他們心裡打鼓。
一連九天的時間,除北軍營內的十二位將軍都不見孫楓的任何身影,就連在孫楓精神之海內的冰兒、朵朵和天哮也不認為,孫楓還有從密集恐懼症中醒過來的可能性了。但孫楓卻在這種深度昏迷中領悟到了一種人生,一種不可對外人輕易說明的人生哲理。
對外界的他們而言,孫楓已經徹底涼涼了,畢竟他的身體都已經下降到了極度冰冷的溫度。可對孫楓自己而言,他隻是進入深度冥想的世界,慢慢克服了自己對惡瞳虎那種眼神與生俱來的心魔,如今的他已經能用霜瞳詛咒,正視每一位惡瞳虎的惡瞳詛咒,從中領悟出了詛咒力量的真諦——詛咒天罰!
不僅可以使用冰雕小雛菊體內的冰寒力量,更是將上古火神的起源神火融合進了詛咒天罰,一旦施展出來,對方無論是人、是妖、是鬼、是魔、是怪、是神還是仙,都會被詛咒永生不得超生,而且中招者要承受冰火兩重天的兩種極致力量的考驗,內心陰暗者,死;內心純淨者,活!
至於密集恐懼症,擁有詛咒天罰後的他,克服起來自然也就不那麼難了。世間一切生物遇到詛咒天罰,隻有它們恐懼來自天道懲罰的份兒,哪還能有孫楓恐懼它們的機會?
這次深度冥想,孫楓的收獲不止於此。由於自己對陣法領悟到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借助自己的一雙冰藍色雙瞳開辟出了專屬於他自己的領域——冰霜領域。
使用冰霜領域的一刹那,孫楓便可以隨心所欲定範圍,想定多大就定多大的領域範圍,無需像他黑師父那樣還得結印或念咒語,他的冰霜領域不需要任何口令,想用就用!
效果要比李恒的禁錮蛛網的禁錮性更加強大——瞬間發動,瞬間冰封,瞬間主宰全場!!!
不限時間,不限地點,更不限任何能活動或不能活動的物體,隻要是對他有生命威脅的東西,一律秒冰。
真要說自己現在最喜歡自己身上哪一種能力,無疑是冰霜領域。這樣,就算是以後自己遇到了隱蔽性特彆好的刺客,自己也能在腳下布下一個小型的冰霜領域將對方凍死。
從深度冥想中睜開眼,醒過來的孫楓很快就看到自己身處一個大鼎之內。經過前麵兩次從昏迷中醒來的經驗,這次他長記性了,沒有開口問出三連問,而是冷靜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四周就他一個人之後,孫楓悄咪咪地從大鼎內爬出,當他爬到鼎口的時候才聽到附近有說話的聲音。
“李將軍,還是您武藝高超。神鼎一出,便讓那除北十二將九天時間高掛免戰牌,妙啊妙啊!”
“哎,哪有?王將軍謬讚了!之所以能讓敵軍不敢前來討戰,這都是將士們英勇作戰的結果,才保住了咱們絕陰穀這易守難攻的天險之地。”
“哈哈哈哈,來!李將軍,我敬您一杯,我乾了哈,您隨意。”
“好,來!乾了這杯!”
孫楓趴在鼎口聽到兩個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他聽出來是李儒的聲音,那另一位是誰?
沒等他繼續聽下去,兩人就已經喝醉,倒在了酒桌上不省人事。孫楓小心翼翼地從蝗雨丹鼎內探出頭來,看到李儒和一位自己不認識的匈奴將軍已經喝醉,借著油燈的燈光看清了這座小樓內的布置。站在小樓門口的是四位匈奴士兵,外麵每隔一柱香的時間就會有一隊匈奴士兵進行巡邏。
當孫楓走出蝗雨丹鼎的時候,冰兒、朵朵和天哮它們仨才從孫楓已經涼了的幻覺中清醒過來。
冰兒率先感受到了孫楓的意識體消失,意識體消失就代表孫楓收回了自己在精神之海的替身。它反問了一句,然後確認了一下孫楓的生命體征,發現他的體溫還是那麼冷,卻多了一種自己看不透的力量。
“主人?我不是做夢吧?!您竟然已經醒了!!!”
朵朵聽到冰兒的喊叫,這才抬頭,果真看到孫楓的意識體消失了。它們仨之中就數她和孫楓相處的時間最短,但卻是她在精神之海內哭得最大聲。
“主人,哇塞塞,居然真的活過來了?這可真是太好啦,沒有枉費我天天為您祈禱,總算是奏效了!主人……嗚嗚嗚……嚶嚶嚶,嚇死人家啦,人家差點兒就以為你死了,嗚嗚嗚……嚶嚶嚶……終於醒過來啦!”
它們仨之中就天哮的反應最平淡,看到孫楓醒過來,它隻是略微有些驚愕,便宣誓了今後自己要為孫楓扛大旗。
“主人,我們都以為你……能再次見到你,是我的榮幸。主人,為你戰死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
聽著它們仨不同的反應,孫楓覺得它們仨真矯情。
在精神之海內,他用意念沒好氣地對它們仨說:“哎哎哎,你們仨沒事兒吧?哭個毛線啊,你們主人我還在敵軍的陣營呢,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得先想辦法逃出絕陰穀才是正事兒。”
冰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靈機一動,對孫楓的話表示讚同。
“哦哦哦,主人說得對!咱們還在敵軍的陣營哦~”
朵朵這好幾天沒睡覺,黑眼圈都有印記了:“啊嗚~主人,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離開絕陰穀嗎?”
孫楓白了她倆一眼:“嗬嗬,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們?”
冰兒和朵朵沒有理會孫楓這個白眼,為主人守靈這九天的時間,她倆看似沒出什麼力,其實每天都在向蒼天禱告,精神力早就透支了。
聽完主人這話,她倆便不約而同的倒頭睡覺了。
“嘿嘿嘿~禱告起作用啦……”
“主人,醒了,嘿嘿嘿……”
孫楓發現她倆都睡下了,連忙用意念在精神之海中喊了一聲:“哎哎哎,我還沒說完呢,你倆怎麼就睡著了?”
天哮用一種安慰的眼神看他:“主人,你就讓她倆睡吧,這段時間她倆確實累壞了。”
孫楓歎息一聲,對天哮說:“唉,那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天哮,你幫我看一下,周圍有沒有適合下手的匈奴士兵?我想用金蟬脫殼的方式試試。”
天哮很快就給出了它的回應:“有,門口這四位隨便選一個不就得了嘛?”
孫楓直接就否決了天哮這個辦法:“不行!一旦這四個匈奴士兵被我放倒,很快就會有巡邏的匈奴士兵發現。”
結果,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天哮再怎麼說也是一隻犬,沒有人類那麼複雜的思想,被主人否決了自己的思路,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哦,也對哈,那怎麼辦?”
孫楓沒有再問它,而是從遁空神戒內用出了震地錘。手持震地錘悍然朝著地麵砸去,震地錘砸到了這座小樓的地麵,頓時整片大地都在劇烈顫動。
“轟——”
感受到宛如地震的劇烈顫動,果然令外麵的匈奴士兵們神經一陣高度緊張。
“發生什麼事兒了?李將軍!王將軍!你們沒事吧?”
“這是怎麼了?又有敵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