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哭了？”
陳平安放下酒杯，看見柳如霜眼圈微紅，眼角邊流下的晶瑩淚珠，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沒……沒什麼，妾身這是高興的哭。”
“將軍再多吃一點菜。”
柳如霜一邊說話，一邊又夾了些菜肴，放進陳平安麵前的盤子裡，美眸中滿是濃濃的眷戀不舍。
事到如今，陳平安哪還能看不出來她的異常，也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心中暗自歎息一聲，直接將筷子放在了桌上，目光深深的望著柳如霜，道：
“說吧，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你我之間，不應該再存在秘密。”
聽見陳平安的話語，柳如霜嬌軀頓時微微一顫，貝齒緊緊咬住紅唇。
猶豫半晌，才終於下定決心，目光盈盈的看著陳平安，聲音顫抖的幽幽說道：
“其實，妾身乃是天命教的棋子。”
“六年前，天命教命妾身嫁給趙闊為妻，準備讓妾身潛伏在他身邊，伺機而動。”
“豈料趙闊命短，在燕雲十六州一去不回。”
“後來，將軍入京聽封，天命教因忌憚將軍，又命令妾身主動接近，勾引將軍，在將軍身邊潛伏下來。”
“你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陳平安歎息一聲，眼神複雜的看著柳如霜道。
柳如霜聞言嬌軀頓時一顫，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平安：“將軍早就知道了？”
陳平安並沒有回答柳如霜的話，而是目光平靜的看著她，開口反問道：
“所以說，這一年來你接近我，討好我，並非出自內心情意，隻是因為天命教的命令？”
“不！”
柳如霜突然激動起來，用力搖頭，眼圈通紅的幽咽道：
“最初妾身接近將軍，確實是為了執行天命教的命令，想用姿色蠱惑將軍。”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一年來，將軍對妾身憐惜疼愛，恩寵有加，妾身是真的愛上了將軍，我對將軍的情意不是假的。”
說話間，一縷觸目驚心的殷紅鮮血，無聲無息，從柳如霜嘴角邊流淌而出。
陳平安目光頓時一凝，沉聲問道：“你怎麼了？”
柳如霜淒然一笑，喃喃說道：“幾日前，天命教向妾身發布了命令，要妾身今日設法對將軍下毒，毒害將軍。”
“但將軍對妾身情深意重，妾身又怎麼舍得對將軍下此毒手？”
“所以，你就自己喝下了毒藥？是剛才的那杯毒酒？”
陳平安目光一沉，猜到了柳如霜的想法，不禁深深歎息一聲，伸手輕撫柳如霜的臉頰：
“你怎麼這麼傻啊？”
“也許吧。”
柳如霜美眸通紅的淒然一笑，眼神幽幽的看著陳平安，小心翼翼的請求道：
“將軍，可以再抱一抱我嗎？”
看著柳如霜都已經喝下毒酒，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還是這副小心翼翼，卑微乞求，渴望被自己擁抱的可憐模樣，陳平安忍不住心中一痛。
歎息一聲，伸出雙手，將柳如霜攬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