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卡入手的冰涼觸感,像是一道電流竄過畢克定的四肢百骸,讓他積壓了許久的憋屈,瞬間煙消雲散。
他捏著那張泛著磨砂光澤的黑卡,指尖在卡麵那個低調的金色“神”字上輕輕摩挲,抬眼看向出租屋裡一群呆若木雞的人,眼神裡再無半分頹唐,隻剩下冰冷的戲謔。
為首的保鏢依舊躬身而立,神情恭敬得如同對待皇室貴胄,身後的一眾黑衣保鏢也都挺直了腰板,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屋內,但凡和他們對視上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樓下豪車引擎的轟鳴聲還在持續,那低沉的聲浪像是敲在每個人心尖上的鼓點,震得王大媽雙腿發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半個字都擠不出來。
張少宇的臉更是白得像一張紙,他死死地盯著畢克定手裡的黑卡,又看了看窗外那一排價值千萬的豪車,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畢克定不過是個連八百塊房租都掏不出來的窮酸小子,怎麼可能搖身一變,就成了被一群頂級保鏢恭敬稱呼“少爺”的大人物?
這一定是做夢!是他被逼瘋了之後產生的幻覺!
張少宇拚命地掐了自己一把,劇烈的疼痛感傳來,讓他瞬間清醒——這不是幻覺!
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孔雪嬌更是花容失色,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挽著張少宇胳膊的手,往後退了半步,看向畢克定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那個昨天還在為了一頓泡麵發愁的男人,那個被她當眾嘲諷“一輩子沒出息”的前男友,怎麼會突然擁有如此恐怖的排場?
勞斯萊斯、蘭博基尼、法拉利……這些隻在雜誌上見過的頂級豪車,此刻就停在樓下那條破敗的老巷子裡,一字排開,像是在舉行一場奢華的車展。
還有那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絕非普通的保安可比,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狠角色。
畢克定沒有理會這群人的震驚,他緩緩走到王大媽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王大媽,剛才你說,這棟樓的房租是八百塊一個月,對吧?”
王大媽渾身一顫,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連忙點頭,聲音都在發顫:“是……是八百……畢……畢少爺,我剛才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
她的態度轉變之快,簡直令人咋舌。剛才還一口一個“窮鬼”地罵著,此刻卻已經改口叫起了“畢少爺”,那諂媚的嘴臉,看得人一陣作嘔。
畢克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房租我可以給你,但我記得,你剛才說,要把我的東西扔出去?”
王大媽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畢少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胡說八道!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那兩個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壯漢,此刻早就嚇得躲到了牆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囂張氣焰?
畢克定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王大媽,眼底沒有絲毫憐憫。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這個女人是怎麼對他的?尖酸刻薄的辱罵,毫不留情的驅趕,甚至還要叫人把他的東西扔到大街上,絲毫不顧他的死活。
現在看到他有了權勢,就跪地求饒?
晚了!
“饒了你?”畢克定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為首的保鏢,“陳隊長,查一下這棟樓的市值是多少。”
“是,少爺。”陳隊長立刻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操作了幾下,隨即恭敬地回道,“少爺,這棟老城區的居民樓,市值大概三百二十萬。”
畢克定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那張無限額黑卡,扔給陳隊長:“去,聯係這棟樓的產權人,把整棟樓買下來。記住,現金全款,立刻過戶。”
“是!”陳隊長接過黑卡,轉身就朝著樓下走去,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王大媽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傻了。
買……買下來?
畢克定要把這棟樓,全款買下來?
三百二十萬!
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啊!
她跪在地上,看著畢克定的背影,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不是悔恨的淚,而是恐懼的淚。
如果這棟樓真的被畢克定買下來了,那他就是這棟樓的新主人,到時候,要滾蛋的人,就是她了!
“畢少爺!不要啊!”王大媽哭喊著撲上前,想要抱住畢克定的腿,卻被旁邊的一個黑衣保鏢攔住,冰冷的眼神嚇得她不敢再往前半步。
畢克定連頭都沒有回,他的目光,落在了臉色慘白的張少宇和孔雪嬌身上。
感受到畢克定的目光,張少宇渾身一顫,強作鎮定地梗著脖子:“畢克定,你……你彆得意!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嘴上雖然硬氣,但眼神裡的恐懼卻出賣了他。
孔雪嬌也連忙附和道:“就是!畢克定,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嗎?我告訴你,我和少宇是真心相愛的,不是你這種暴發戶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畢克定冰冷的眼神打斷了。
“真心相愛?”畢克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緩步走到兩人麵前,目光落在孔雪嬌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上,“孔雪嬌,三個月前,你跟我分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你說,跟著我看不到未來,說我一輩子都是個窮酸鬼,說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然後,你轉身就搭上了張少宇,每天在朋友圈裡曬他送你的名牌包包,名牌首飾,炫耀你所謂的‘幸福生活’。”
“現在,你跟我說,你們是真心相愛?”
畢克定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紮進了孔雪嬌的心臟。
孔雪嬌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畢克定沒有再看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張少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張少宇,剛才你說,讓我給你磕三個響頭,就賞我幾萬塊錢,是嗎?”
張少宇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惱羞成怒地吼道:“畢克定,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畢克定淡淡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引以為傲的那點家世,在我眼裡,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