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還亮著,那條私信“小心”停在屏幕上。我沒動,靠牆坐下,把嗩呐橫在膝蓋上。冥河鎖貼著手臂發燙,我用指尖敲了三下鎖麵。
鎖麵震動,浮出三行字:
【推送時間:23:17、23:19、23:21】
【IP歸屬:禦獸協會數據中心】
【設備類型:官方認證終端】
不是巧合。三條謠言發布時間差兩分鐘,IP全來自協會內部。他們自己人發的。
我掏出加密通訊器,按下白靈的頻段。信號接通前,通風口傳來金屬摩擦聲。一道白影滑下來,披著防化服兜帽,臉上繃帶滲出淡紫霧氣。她沒說話,蹲在地上插進一個燒黑的接口殘片,打開便攜終端。
屏幕閃紅光,提示正在反向穿透。
“考官賬號。”我說,“查他最後一次操作。”
白靈點頭,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畫麵跳轉到後台日誌,一條強製上傳記錄彈出來。時間是今天淩晨一點十七分,距離考官被送進醫院已經過去三個小時。
“人昏迷了還能發消息?”我問。
“不能。”白靈盯著屏幕,“但有人能用他的權限遠程操控設備。”
她調出生命體征監控圖。腦波曲線在消息發出後立刻歸零,死因一欄寫著“顱內咒術過載”。
“他們殺了他滅口。”她說。
我看著那條死亡時間戳,嘴裡嚼著薄荷糖。糖有點軟了,酸味直衝喉嚨。原來從一開始,我就被安排好了角色——災星,禍源,必須被清除的異端。
白靈拔掉終端,設備冒煙自毀。她抬頭看我:“你還想往下查嗎?再深一層,他們會立刻定位到這裡。”
“已經太晚了。”我說,“他們知道我在哪,從我吹嗩呐那一刻起就知道。”
她沒再勸。
我轉頭看向吊死鬼。她站在角落,銀白色的發絲垂到地麵,新長出的皮膚還泛著濕光。我朝她點頭。
她抬手扯下一縷發絲。發絲離體時像刀割進空氣,留下一道微不可見的裂痕。她閉眼,發絲探向前方,懸在半空,慢慢彎曲,像是碰到了看不見的東西。
“他在看……”她低聲說,“一個房間……黑色立方體……很多人跪著……”
她的眉頭皺緊,嘴唇微微顫抖。
畫麵繼續浮現:地下空間,昏暗無燈。幾名長老圍著一台裝置,外形像棺材,表麵刻滿逆轉陰文和協會徽記。中央懸浮一顆幽光心臟,連著無數導管。一名研究員彙報:“第七區測試成功,預計七十二小時內完成全城覆蓋。”
我瞳孔收緊。
這不是普通的炸彈。是活體容器,抽取陰氣製造連鎖暴動。而我的亡魂隊伍,正是他們計劃中用來轉移視線的替罪羊。
“你看到了什麼?”我問吊死鬼。
她睜開眼,目光銳利:“每一個符號,每一根管線的位置。”
“記住了?”
“忘不掉。”
白靈站起身,呼吸變重。她摸了摸太陽穴,繃帶下的紫霧翻湧得更厲害。“我撐不了太久,追蹤咒在反應。”
“走吧。”我說,“你已經做了該做的。”
她看了我一眼,轉身鑽回通風口,身影消失前隻留下一句話:“彆信任何公開頻道的消息,全是他們的。”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