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卓臣看了她一會兒,目光又不著痕跡的掃視了周圍一圈,尤其是臉色鐵青的聶琛,突然說:“好,我可以告訴你。我這次回國,就是要接管恒舟地產。”
……
酒會結束之後,整個城市終於完全安靜。
可是,人心卻不能靜。
所有離開的人都帶著滿腔的驚濤駭浪,即便是晦暗的夜色,也掩不住那一張張表情興奮又緊張的臉。
唯一鎮定自若的,卻是激起這一番洶湧巨浪的聶卓臣。
以主人的姿態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他卻沒有一絲懈怠,仍然衣冠楚楚,甚至還伸手整理了一下領結,好像等待下一輪的“考驗”。
走到大門口,等在外麵的並不是他的車,而是一輛熟悉的奧迪Horch,司機老賈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看到他點點頭,客氣的說:“老爺子要見你。”
老賈,是聶家用了幾十年的老司機。
聶卓臣並不意外,轉身交代了自己的助理方軻幾句話,就順從的坐進車裡,車子很快離開了會場,往城郊駛去。
坐在車上,看著外麵漆黑,卻熟悉的景致輪廓,聶卓臣說:“爺爺這麼晚了還沒睡?”
司機老賈沒回頭:“老人家醒得早。”
聶卓臣看了一眼時間,無聲的笑了笑。
淩晨三點,車子駛入了城郊的山區彆墅,這裡綠樹成蔭,車燈閃耀其中,好像一點流星躥入厚重的雲層,不時露出一點行蹤,難以追尋。
最終,車子停在了一棟老式彆墅前。
聶卓臣下了車走進庭院,他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回來,庭院裡隻有幾盞微弱的小燈,但他還是熟練的沿著小徑走進大門,大廳內也沒有亮燈,隻有二樓書房虛掩的門縫裡透出了一點燈光。
他上了樓,走到書房前剛準備敲門,裡麵就傳出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
“進來。”
聶卓臣推門進去。
和整個彆墅的風格一樣,這個書房也是老式的裝修,中式紅木家具在幽暗的光線下自帶厚重殷實,和坐在書桌後的那個老人一樣,哪怕沒有抬頭,隻看著他高挺的鼻梁和寬闊的肩膀,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聶卓臣走到書桌前站定:“爺爺。”
老人慢慢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蒼老卻威嚴的麵孔,他滿頭白發,大概因為脾氣並不好的緣故,須發濃密硬挺,即便胡須修剪得宜也像一頭獅子,年近古稀並沒有讓他的麵容更慈祥,相反,年輕時尚能壓製住的強悍在年老後更顯露無疑。
他就是恒舟集團的創始人,聶家主事者,聶燚。
看著高大挺拔站在麵前的孫兒,這位老人沒有隔代親的親昵,反而皺起眉頭:“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
“剛回來,不回家?”
“恒舟,不就是我的家。”
“所以你就直接去酒會現場了,還不經我的允許,就擅自宣布要接管恒舟地產,”
說到這裡,聶燚手一抬,“啪”的一聲把手機拋到桌上,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樣靜謐的夜晚,爺孫二人單獨相處的空間,這個聲音卻顯得有點驚人。
“我不知道,聶家什麼時候由你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