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會議已經推遲了整整三個小時,聶卓臣到了公司之後立刻去開了會,再回到辦公室又開始埋頭工作。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來。
“老板。”
“乾什麼?”
不用抬頭也知道是助理方軻,他手裡拎著一個酒店外賣的袋子,笑嘻嘻的走到辦公桌前放下:“老板,你起得這麼晚,肯定沒吃早飯,午飯也沒吃吧。”
聶卓臣抬頭看了他一眼,方軻賊兮兮的笑容裡滿是戲謔和調侃。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遲到,而且遲到了那麼久,更重要的是,前一天是方軻和他一起把阮心顏帶回他家,彆人或許不明白,但方軻肯定猜到他遲到的原因了。
聶卓臣懶得理他,隻指了一下茶幾:“放到那邊去。”
“哎!”
方軻殷勤的把東西拿過去,一邊擺放一邊又笑嘻嘻的問:“老板,昨晚睡得那麼好,是不是有什麼助眠的?那你可要經常用啊,平時你都——”
聶卓臣皺了皺眉:“你沒事做嗎?”
還要繼續罵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陽光已經攀上了辦公桌的一角,有些耀眼的光芒讓他忍不住回想起早上看到的阮心顏後背上那一抹雪白,也是這樣白皙的,炫目的。
他突然說:“既然沒事做,那就去買幾套衣服,送到我家去。”
方軻一愣:“老板,你的衣服不夠換了嗎?”
“我讓你買女裝。”
“女裝?哦——”
方軻立刻就明白過來,聲調也跟山路十八彎似得,臉上再一次浮現出戲謔的笑容,聶卓臣懶得理他,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文件:“趕緊去,一個小時之內回來,三點還有一個會要開,你要做記錄。”
“啊,一個小時?”
一看現在已經快兩點了,路上來回都得半小時,更何況還得去買衣服,方軻剛要說什麼,聶卓臣冷冷說:“討價還價也算時間。”
方軻隻能含恨飛奔出去。
聶卓臣這才抬頭,白了那有些狼狽的身影一眼,然後搖頭笑了笑,繼續工作,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有點餓了,剛要起身去吃點東西,電話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方軻打來的。
他不耐煩的接通:“又怎麼了?”
“老板,阮小姐不在你家啊。”
“什麼?”聶卓臣一聽,皺起了眉:“她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啊。”
方軻對這套五百平的大房子太熟悉了,樓上樓下的跑了兩圈,推開每一扇門,再次確認空無一人,連調侃那淩亂的大床和地上被撕碎的衣服的心情都沒有了,隻急切的說道:“我一來就沒人的……打了電話,她關機……老板,她沒說她要走嗎?”
“……”
聶卓臣坐在座位上,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當然沒有,她什麼都沒說。
可是,仔細回想起來,當她詢問兩個人的關係的時候,雖然話沒有說完,但她真的什麼都沒說嗎?
聶卓臣知道,她沒說出口的那些話的意思——她無處可去,她想要一個能收容她的地方,想要一個能陪著她,永遠不丟下她的人——明明他已經聽出來了,可是,他仍然隻給了她那個沒有溫度的,無情的答案。
她可以留下,但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回答,她才失望離開的?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方軻急切的詢問:“老板,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