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儀跑到二樓找到了黎簇的房間,剛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後,蘇日格就拿著換洗的衣服走了進來,又給許思儀弄來了熱水。
問她需不要需要幫忙。
許思儀連忙旋風式擺手:“不用的,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蘇日格看了一眼床上的黎簇繼續問道:“那他呢?男孩子你不好幫忙換衣服吧?”
許思儀立刻往左橫移了一步,擋住了蘇日格的視線說道:“這是我哥,我幫他就行了。我都習慣了,他之前癱瘓在床的時候,我是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他。”
蘇日格:“?????”
癱瘓少年在妹妹的照顧下重新站立起來?
好勵誌的一個故事啊。
“那好吧,你有什麼事就直接喊我就行了。”蘇日格笑了一下,轉身就退了出去。
許思儀這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趕緊去把門鎖上。轉過頭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黎簇,動作熟練的擼起袖子。
先把把熱水倒進了水盆裡,又把毛巾扔了進去,隨後端到了床邊,開始扒黎簇身上的衣服。
在黎簇身上的衣服都扒下來後,許思儀轉身把毛巾擰了出來,瞄準黎簇的臉,吧唧一下就呼了上去,緊接著跪到了床邊,一手薅著黎簇的頭發,一手按著毛巾一頓暴風式擦臉。
隨後洗乾淨手巾,再次吧唧一下扔到他的胸口。
昏迷中的黎簇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是一顆胡蘿卜。
有人在給他澆水。
還他娘的是熱水。
上半身擦乾淨後,許思儀轉頭看向了黎簇的下半身。
而黎簇在夢裡,感覺自己跟個胡蘿卜似的,被人從地裡拔了出來,還把給他扔到了水裡洗乾淨了。
說是晚上要炒胡蘿卜吃。
許思儀在給黎簇收拾乾淨後就把人往被窩裡一塞。
端著水盆出去倒了水,又換乾淨的水回來。
黎簇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白皙的肩頭,眨了眨眼,眼神裡透露著一絲迷茫。
心說,這夢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啊?
而順著那個白皙的肩頭看下去的時候,黎簇就看到了熟悉的鳳凰紋身。
黎簇深吸了一口氣,在看清楚眼前是誰的時候,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隨後緩緩的轉過頭。
假裝自己沒有醒。
然而腦子裡全部都是許思儀的背影。
白皙的皮膚加上那奇怪的紋身,就跟鑽到了他的腦子裡似的。
而之前他倆相處的一幕一幕,也突然就在他的腦子炸開了花。
少年的情竇初開,來的突然,且意外。
黎簇一下就想到了當時在那間狹小的房間裡,許思儀摔倒在他懷裡的畫麵。
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眼底的錯愕深入他的心中,
蟬鳴在那一刻,似乎比哪一年的夏天都要聒噪。
他心裡的枝椏,也似乎在那一刻,就已經在烈陽的照射下發了瘋般的紮根。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喜歡。
隻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想把她藏起來,藏在當時滿是蟬鳴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