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黎簇再次被叫到了四樓辦公室。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汪岑沒多廢話,直接將五支提取好的費洛蒙針筒放到他麵前。
這一切果然和許思儀預想的分毫不差。
汪家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可能,哪怕這可能隻是吳邪計劃中的一次示威行動。
但他們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
黎簇躺在熟悉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
為了她……
他需要答案。
冰涼的液體滴入鼻腔,熟悉的靈魂撕裂的劇痛再次席卷!
黎簇的身體猛地弓起,雙手死死抓住躺椅扶手,指關節捏得慘白。
喉嚨裡溢出壓抑不住的痛苦嗚咽,汗水幾乎是瞬間就浸透了他的訓練服。
無數破碎混亂的碎片在腦海中瘋狂衝撞。
就在黎簇已經分不出來自己到底是誰,是人,是蛇,又或者是什麼東西的瞬間。
他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清晰的浮現在了他的麵前。
吳邪的眼神裡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
然而那平靜的深處,隱藏著一股偏執的瘋狂。
“黎簇,當你看到這個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死在汪家人手裡…”
吳邪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手裡的打火機,在他的指間來回的翻轉。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的話,汪家人應該已經告訴你了,他們需要用你的力量,來幫助她擺脫她的命運。但命運真的是能夠擺脫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黎簇覺得吳邪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仿佛是在問他,又仿佛是在問自己。
“黎簇,動動你的腦子,他們在利用你尋找汪藏海的記憶,目的也絕對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真相根本就不在費洛蒙裡,如果你真的想要拯救她,就帶著她離開,隻有逃出來,從所有的一切中逃出來,才能夠真的接近所謂的真相。好好想想他們說的話吧,如果你真是為了她好,就帶著她,逃出來。遠離所有的一切。”
吳邪說完,給他留下了一串複雜的關於如何利用太陽方位、陰影長度、結合特定地形特征計算經緯度的公式和觀測方法。
信息量龐大得令人窒息。
幻覺的最後,吳邪點亮了他手裡的打火機。
對著黎簇說出最後一句話:“黎簇,一定要記住你是誰。不要讓幻覺影響你的判斷能力。”
劇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憊和一片狼藉的腦海。
黎簇的眼前陣陣發黑。
“找到有用的信息了嗎?”
汪岑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黎簇仰著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腦子裡吳邪的那張臉不停的來回閃爍。
他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分不清自己這會兒到底是誰。
黎簇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猛的起身,轉過頭就吐了起來。
等黎簇吐完之後,他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的疲憊和失望。
緩了能有兩三分鐘後,黎簇這才說道:“五支裡邊。隻有一支是關於古潼京石碑的記載,明天我會把上麵的東西畫出來,應該需要破解。”
他選擇了隱瞞吳邪的“遺言”和那些坐標計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