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儀垂下眼睫,默認了。
黎簇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卻比哭還難看。
“我拿著炒飯回來的時候,看到他了…他往海邊去了,樣子失魂落魄的…我就該想到的。”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著情緒:“他是不是說什麼不好聽的把你氣哭了?”
“他走了。”許思儀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走?”黎簇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先是把許思儀從地上抱起來,擦了擦眼淚後,語氣堅定的說道:“我去找他回來。”
黎簇說完轉身就要出門,然後還沒走出去兩步呢,他就聽到身後的許思儀喊了一聲:“回來,不許去!”
黎簇抿了抿嘴,回頭看著許思儀:“可是你不開心。”
許思儀抿了抿嘴,看著黎簇這副隻要她開心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更想哭了。
她伸出手,擋住自己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後,在內心默默的數了三個數,隨後鬆開手,嘴角扯一個有些苦澀的淡笑:“你抱抱我就好了,你抱抱我吧。”
黎簇什麼都沒有說,走回床邊後,一把將許思儀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緊緊的抱住了她,聲音低沉,帶著點安慰的意味,輕聲道:“想哭就哭,在我這裡不用控製。”
說完,他的手,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
他知道,汪燦在她的心裡,有多重要。
他嫉妒,嫉妒的快要發狂了。
他恨不得撕碎所有靠近她的人。
然而,那個人,是汪燦啊…
黎簇回想第一次見到汪燦,以及他後來的口是心非…
他都找不到怪他的理由。
許思儀靠在黎簇溫暖的懷抱裡,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
她得到了她選擇的陽光,卻仿佛弄丟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影子。
那份極致糾結的痛苦,如同無聲的海潮,在她心底深處洶湧澎湃,恐怕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慢慢平息,或者,永遠也無法平息。
接下來的幾天,許思儀表現得異常正常。
她跟著黎簇在海邊牽著手散步,和吳邪胖子插科打諢,甚至開始接手一些蘇難分過來的關於南海王地宮後續文書工作的邊角料,仿佛汪燦的離開隻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隻有黎簇知道,她夜裡偶爾會驚醒,然後望著窗外漆黑的海麵發呆。
她笑得比以前更多了,但她不再主動提起汪燦,仿佛這個名字,在這裡成為了某種禁忌。
這天下午,許思儀獨自坐在海邊,看著夕陽把海麵染成一片血色。
胖子叼著煙,看著遠處許思儀孤零零的背影,撞了一下邊上吳邪的胳膊:“你不去哄哄?”
吳邪瞥了胖子一眼,也低頭點煙,吐出煙後,這才輕聲道:“我哄個屁,關我什麼事?”
胖子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輕聲道:“彆說我缺德啊,但這種時候,她需要有人安慰。尤其今天黎簇被喊去幫忙了,就她自己,你看她一副快要尋死的樣子,你也不怕轉頭的功夫,就剩下一串泡泡了。再說了,你不努努力,怎麼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呢?”
吳邪滿臉嫌棄的看著胖子,翻了個白眼後,轉身往回走,聲音輕輕的,從胖子的身後傳來:“走一個汪燦,你還覺得不夠嗎?”
胖子抿了抿嘴,最後隻能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