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不敢!!”
林征立正,對著先生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他的目光,卻在敬禮的瞬間,落在了那個站在最後的年輕男子身上。
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正是ZZ部主任湘鈺先生!
林征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心中又驚又喜。
他怎麼都料不到,兩人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麵!
須知,人與人的相處,眼緣最重要,尤其上位看待下位,重在一個順眼!
可眼下......他是手握屠刀的酷吏。
是逼迫孝子的惡人。
在這種處境下,彆說這位以儒雅著稱的湘鈺對自己觀感不佳。
就連平日裡對他頗為倚重的炒股低手,也有所不滿。
“胡鬨!”
先生在聽完衛兵的簡短彙報後,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本就是聽了林征那所謂的戰時特彆捐稅。
擔心他染上舊軍閥的壞習氣,才特意來學校進行審查,規勸!
可誰想,這一來竟是看到如此畫麵!
冷血!
殘暴!
沒有絲毫同情心!
這樣的行徑,在先生看來同舊軍閥無異,完全不是他想看到的新軍教頭。
一旁的湘鈺,也是眉頭微皺。
看向林征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與失望。
他不明白。
為何上海的那位先生,會對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年輕人,抱有那麼高的期待,讓他務必將其爭取到自己陣營!
“介持!!”
炒股低手見氣氛不對,先一步開口,試圖把場麵圓回來。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還不快讓人把槍收起來?!”
“先生仁慈,既然都開口喊了槍下留人,那便免了他的死罪!”
“向先生道歉!!”
在場的學員個個都是人精。
聽出了話外音。
紛紛開口勸了起來。
“林兄,此事暫且不表,同先生道個歉,同先生一同商議處罰手段!”
“先留他一命,事後再議論!”
“...”
林征心中清楚,這是一個台階。
隻要順坡下驢,認個錯,放了人,這事在麵上也就過去了。
私下的處理,那是另話,不至於在眾人麵前鬨出難堪!
可在這件事上,他不想退縮!
“報告長官。”
“報告先生。”
“學生......可以道歉,但不能免罪!!”
“你......”炒股低手氣結。
“冥頑不靈!!”
先生指著林征:“林征!你這是要把軍閥作風帶進黃埔嗎?!”
“你的眼裡,還有沒有仁愛二字?!”
林征朗聲開口:“先生!”
“並非學生冷血,也非學生不懂仁愛。”
“而是因為,黃埔培養的是將才,不是大頭兵!”
“慈不掌兵!!”
“大兵團作戰,紀律要嚴!”
“任何一個指揮官都不能,也不允許,因為這一兩個人的可憐,而亂了全盤布局!”
“戰爭,是殘酷的。”
“殘酷到士兵的犧牲,在指揮官眼裡,隻能是一個數字!”
“如果因為一時的仁慈,因為一個人的可憐,破壞了軍令,那就是對全軍將士生命的不負責任!!”
“那就是對其他犧牲者的最大不尊重!!”
“軍令,就是軍令!!”
“如山倒,如鐵鑄!!”
“任何違背軍令的人,無論他有多可憐,無論他有什麼理由,都必須接受相應的處罰!!”
“否則,軍威何在、法度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