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穿山豹看清盒子裡的東西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一聲,手裡的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連滾帶爬地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臉白得像死人。
王兆祖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隻一眼,他的魂飛了。
盒子裡裝的不是金銀珠寶。
是一顆人頭。
一顆女人的頭。
雖然已經被石灰醃製過,但他依然認得出來。那是他最寵愛的小妾,也是穿山豹的親妹妹,目前正住在城外三十裡的“安全屋”裡。
“這……這……”
王兆祖渾身哆嗦,指著江鼎,“你……你……”
“王員外,彆激動。”
江鼎靠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想著,咱們談生意,得有誠意。”
“您這表弟既然來了,那我也得去拜訪一下他的家人。”
“這不,順路就把令妹接來了。”
說著,江鼎轉頭看向那個已經嚇傻了的穿山豹。
“包山是吧?哦不,穿山豹。”
江鼎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
“你那八百個兄弟,現在應該已經在黃泉路上了。黑龍營的鐵騎送了他們一程,沒收路費。”
“至於你……”
江鼎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扔在穿山豹麵前。
“這是你這些年殺人越貨的清單。大乾不管你,我管。”
穿山豹看著那張紙,又看了看站在江鼎身後、一直眯著眼沒說話的李牧之。
他突然認出了那把橫刀。
那是斬過蠻族大將、砍過紅蜘蛛腦袋的刀。
“李……李人屠……”
穿山豹的心理防線崩了。
他突然跪在地上,衝著江鼎瘋狂磕頭。
“參軍饒命!參軍饒命!是王兆祖逼我的!我就是個跑腿的!我不想死啊!!”
王兆祖看著這一幕,徹底絕望了。
他的家眷,沒了。
他的五百家丁,在黑龍營麵前,估計也就是一盤菜。
“王員外。”
江鼎端起酒杯,站起身,走到王兆祖麵前。
“現在,杯子還摔嗎?”
王兆祖癱軟在椅子上,手裡的酒杯滑落。
沒有摔碎,而是滾到了江鼎腳邊。
“我……我交……”
王兆祖老淚縱橫,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地契……房契……我都交……隻求參軍……留我全屍……”
“哎,說什麼死不死的。”
江鼎彎腰撿起那個酒杯,重新倒滿酒,塞進王兆祖手裡。
“我說了,我是生意人。”
“隻要你簽了轉讓協議,你還是王員外。隻不過……這宅子得換個主人,這地得換個種法。”
“至於這位豹爺……”
江鼎看了一眼地上的穿山豹,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老李。”
“在。”
一直沒說話的李牧之,手中的折扇突然展開。
扇骨邊緣,彈出一排鋒利的刀片。
“刷!”
寒光一閃。
穿山豹的喉嚨上多了一道血線。他捂著脖子,咯咯地響了幾聲,倒在了血泊裡。
“土匪,必須死。”
江鼎淡淡地說道。
“這是北涼的規矩。也是給冀州百姓的交代。”
江鼎轉過身,看著麵如死灰的王兆祖。
“王員外,菜涼了。”
“趁熱吃吧。”
“吃完這頓飯,明天記得去供銷社排隊領號。咱們北涼的‘養老院’,環境還是不錯的。”
說完,江鼎拍了拍手。
“鐵頭,收屍。彆影響王員外吃飯。”
大門外,雪花飄了進來。
這一夜,冀州城裡最後的反抗力量,在一頓飯的功夫裡,煙消雲散。
江鼎走出王府大門,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
“長風。”
李牧之擦了擦扇子上的血。
“冀州平了。”
“是啊,平了。”
江鼎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燈火通明的宅子。
“接下來,咱們該把目光……”
江鼎看向北方。
“轉回草原了。”
“必勒格那邊的‘紅毛鬼’,估計也該鬨出點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