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往哪逃啊!
鹿念記得密牢附近還有密道,就是她當年救走藍雪的那一條。
她剛一轉身想走,耳邊吹來一股風。
下一刻她就撞到拓跋寒的胸肌上。
鹿念抬頭就見他臉上的血漬又多了,眼眶也是紅的,在微弱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目。
她不是第一次見他殺人。
她更加知道他殺人從不眨眼,甚至還會令他興奮。
但她從沒怕過,因為她心裡知道,結局未到。
而他又過於順從讓鹿念沒了警惕,才會覺得他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傷害自己,沒有恐懼之心。
可現在的情形卻不一樣了,他母妃是個最重要的定時炸彈。
原劇情中拓跋寒之所以會把她折磨的那麼慘,除了她陷害女主桑芸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利用他母妃來欺辱他,令他仇恨大增,原本想給她一個痛快的拓跋寒才會選擇讓她備受折磨死去。
但實際劇情變了,從上次拓跋寒中藥之後來找她,她就確信,他對她是有情意的。
起初她不理解拓跋寒為什麼會對她動情,但後來她想到,拓跋寒嗅覺也許比她想象的更為可怕。
他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救了他母妃。
這也是為什麼他對她比在原劇情中更為順從。
除了這個,鹿念想不到他對自己動心的第二理由。
但如果,他母妃死了,且他看到了他母妃的屍體。
那一切——
就不一樣了。
“主人,你要去哪?”拓跋寒疑惑看她,紅唇還掛著欣喜的笑容。
看起來完全不像看到他母妃屍體的樣子,否則怎麼還會對她一如既往。
除非他在謀算著什麼。
鹿念腦子很亂,她張了張嘴,想問關於他母妃的事情,卻又不敢開口。
也許是因他對她的情意作祟,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她欺騙了他,才會自欺欺人如往常一樣待她。
若他反應過來,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冷靜嗎?
指令都讓她逃了,就意味著拓跋寒真的看到他母妃屍體,係統無法判斷拓跋寒的危險性才會讓她逃。
她又何必再求證,讓他質問自己呢。
還不如趁著現在他反應遲鈍的時候,想辦法逃跑。
不然這條指令又該廢了。
“我……我剛醒,就四處轉轉,你很忙是吧,你先去忙吧,我再轉轉。”鹿念找理由想把他支走再逃跑。
拓跋寒敏銳覺察她的反應有問題。
“主人,不會怪我,不會怕我嗎?”拓跋寒小心翼翼地試探詢問。
他曾聽鹿念向他哭訴過。
他知道鹿蒼曜和喻鳳蓮做的一切,是他們讓她陷入痛苦。
他曾問主人,需不需要他殺了他們。
主人問他——“然後呢?殺了他們,我和你又該怎麼辦呢?躲一輩子嗎,我不要過那種生活。”
也是這一句話讓拓跋寒發現,隻有蠻力是不夠的,他還要權力。
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讓他和主人安穩地度過餘生。
隻是他怕,怕主人會因那狗皇帝對她不正常的獨寵,而抱有其他情愫。
更怕主人會因他殺了狗皇帝而疏遠自己。
“主人說過,無論賤奴做什麼,主人都不會拋棄賤奴。”拓跋寒努力微笑著,因為主人似乎很喜歡他的笑容,“對吧,主人?”
此刻他沾染血腥的笑容讓鹿念心臟突地一跳,滲人到令她寒毛豎起。
“當……當然。”鹿念故作鎮定,“他們本就該死,你做的很好,我剛才看見桑芸的屍體好像有問題,你要不要再去看看?不用管我,我還從沒來過這裡,我想在這裡轉一轉。”
拓跋寒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笑容更大,“好,我會將他們儘快處理掉。”
說完,他牽起鹿念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拓跋寒摸到她手背上的齒痕,眸色微變,“主人你的手怎麼……被咬了?是誰乾的,司空兄妹嗎,我……”
“不是,呃……我還以為我死了,沒想到又活過來,有點不太相信,就咬了自己一口,說起司空兄妹,他們的毒還沒解,你記得把解藥給他們。”鹿念隨口解釋。
“好。”拓跋寒答應的很好。
好像不管鹿念說什麼拓跋寒都會答應。
拓跋寒對鹿念的感受本就敏銳,他可以清晰感覺到鹿念的不對勁。
但他不願細想。
他選擇相信她。
相信,她不會拋棄他。
拓跋寒回到密牢半蹲下來檢查桑芸的屍體,不像剛死的,像是已經死了三個月的。
就在他準備處理密牢裡的屍體時。
他聽到了暗門響起的聲音,以及急促的奔跑聲。
這個密道他檢查過,除了密牢之外,還有一個通往外麵的暗門,這是皇帝建來逃命用的。
拓跋寒眸子裡的光黯淡下來。
所以,主人選擇相信狗皇帝的話棄他而去,也不願意多問他一句。
她更加沒有遵守答應他的諾言。
一段時間後,耿浩前來稟報,“皇上,長公主跑了,要追嗎?”
“派人悄悄跟著,不要驚擾她。”拓跋寒吩咐下去。
耿浩無法理解拓跋寒對鹿念的感情,但他也不敢質疑,隻能做好分內之事。
拓跋寒起身交代,“把桑芸的屍體交給桑陌,鹿蒼曜和喻鳳蓮的屍體,丟了喂狼。”
傷害主人的人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是。”
*
鹿念跑出郊外,不知跑了多久路過一個縣城的客棧才敢停下來。
她實在跑不動了。
這指令就讓她逃,也不說接下來怎麼辦。
鹿念低頭看了一眼,取下身上剩下的值錢首飾,到附近當鋪裡換錢。
“殿下?”當鋪老板竟然是小梁子還有小方子。
鹿念驚訝,“你們怎麼在這裡?”
小梁子說:“我和小方子合夥開了個當鋪,憑我們的眼力賺點銀錢。”
小方子問:“殿下,您怎麼……”
鹿念:“出門在外就彆這麼叫我了。”
“那主子,您這是怎麼了?從……從宮裡逃出來了嗎,那新皇帝不會是要對您趕儘殺絕吧?”小梁子最後兩句話說的聲音很小,生怕被人聽了去。
小方子照顧著當鋪的生意。
鹿念什麼也沒說,讓兩人給當首飾。
二人直接給了她一些銀子,說那本來就是她的錢。
小梁子還說,附近最大的客棧就是映梅和她相公開的。
映梅半個月前嫁了人,剛好是客棧老板,映雪也不知道拿著錢做什麼好,就跟著映梅以姐妹相稱,暫時住在客棧幫忙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