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呀....”
“你這副身子,可讓奴家如何服侍你?”
大夏京城,陳家大宅深處,紅羅帳暖,燭影搖紅。
這光景瞧著是旖旎無限,可帳中景象,卻與那風月二字差了十萬八千裡。
床榻之上,陳墨川正口吐白沫,一張臉煞白,眼見是出氣多進氣少。
床沿邊,一位美人兒正斜倚著,雲鬢半偏,羅衫輕解,露出半截賽雪欺霜的香肩。
指尖丹蔻鮮紅如血,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陳墨川那單薄的胸膛上畫著圈兒。
此女名喚柳如酥,名兒酥,人更酥,乃是陳墨川明媒正娶,捧在心尖尖上供了三年的夫人。
“瞧你這模樣,怕是連抬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罷?”
“枉費妾身今日還特地熏了香,換了這輕透的紗衣。”
她腰肢款擺,故意蹭了蹭陳墨川僵直的手臂,嗤笑道:
“看在這三年來,你應承不碰我身子,做得十足十,臨死前便讓你摸一摸如何?”
陳墨川喉頭“咯咯”作響,死死瞪著這毒如蛇蠍的美嬌娘,滿腔的悲憤與疑惑堵在胸口,卻連半個字也吐不出。
柳如酥瞧著他這副慘狀,非但無半分憐憫,嘴角反倒噙起一絲笑意。
“陳墨川啊陳墨川,你也莫怨我。”
她俯下身,紅唇幾乎貼著他的耳廓,低語如情人呢喃:
“你雖是候爵之子,又承襲金吾衛百戶,在外麵勉強算個角兒。”
“可放眼京城,你的修煉資質家世還是太過平庸。”
“我柳如酥出身高貴,又得了這副好皮囊,豈能困死在這淺灘裡,與你做一對庸碌夫妻?”
“六皇子肖戰,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我……我待你……一片真心……”
“你為何如此待我...”
陳墨川拚儘最後力氣,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全是破碎與不甘。
“嫁你這三年,我費儘心思,以情為網,以誓為鎖,汲你精氣,養我修為。”
“如今我已是練氣十重,隻差這臨門一腳,便能踏入築基境,魚躍龍門!”
“到時進入你陳劍塚奪天地造化,正好與肖戰哥哥雙宿雙棲....”
“未來成為大夏皇後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你說的真心?”
“能換來錦繡前程,還是無上仙緣?”
“陳墨川,你醒醒罷!”
“哈哈,想到你到死都沒沾過我的身子,而我卻要去承歡肖戰哥哥...”
“你做鬼,怕是也得憋屈得再死一回罷?”
她笑聲清脆如銀鈴,在紅帳內回蕩,說不儘的快意與猖狂。
陳墨川目眥欲裂,最後一點光芒徹底黯淡,意識沉入無邊黑暗。
“夫君,你且安心去吧....”
“這偌大侯府...”
然而...下一秒。
陳墨川原本已癱軟的身體猛地震顫,竟如僵屍直挺挺坐起,雙眼驟然睜開!
那一雙眼,再無半分往日的怯懦癡情,取而代之的是曆經萬古滄桑的冰寒。
柳如酥那得意的笑容瞬間凍結在臉上,化為難以置信的驚恐。
她隻覺得一股森然刺骨的涼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眼前這人,皮囊還是陳墨川的皮囊,可內裡的魂,卻仿佛換成了來自九幽煉獄的魔神!
“本帝重生了?”
刹那之間,過往種種,癡心錯付,陰謀算計,如同走馬燈掠過心頭。
一股滔天怒火,轟然爆開!
“好,好得很!”
“區區微末伎倆,也敢將本帝的轉世之身煉作爐鼎,行那敲骨吸髓的勾當?”
他喉嚨裡滾出低沉的笑聲,卻比嚴冬朔風更冷:
“真是……找死找出了新境界!”
話音未落,剛才如同羔羊的陳墨川如鷹隼捕食,快,準,狠,一把便扼住了柳如酥那細嫩脆弱的脖頸!
五指扣合之處,立刻抑製住柳如酥靈力周轉的關鍵大穴!
柳如酥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覺渾身一麻,即將破境的靈力驟然滯澀,整個人軟趴趴癱了下去。
方才還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她,轉眼便被狠狠摁倒錦繡大床上,動彈不得。
“賤人...”
“等本座取你元陰,便與你合離...”
“讓你成為人見人騎的...”
“你……你到底是……是誰?”
柳如酥拚命掙紮,美眸瞪得滾圓,裡麵塞滿了駭然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