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所有人判定劉郎中死與自殺,這封遺書正是最有力的證據。
要不是六皇子舉薦陳墨川前來當替死鬼,這件案子就會以自殺定案!
可陳墨川三言兩語就推翻所有人的猜測,到讓人不由的對他高看一眼。
當然此刻最難受的還屬劉能,眼見新上任的陳墨川有兩把刷子,他心裡那個急啊!
可當著中郎將又不敢發作....
陸長風微微擺手,一旁校尉立刻道:
“有...有的……”
說著遞到陳墨川手中。
書信字跡潦草,言及病痛難忍,愧對皇恩雲雲。
陳墨川隻看了一眼,便搖頭:
“這不是劉郎中筆跡。”
“你如何得知?”
陸長風眸光銳利。
“劉郎中在刑部以楷書工整聞名,奏折字字端正。”
“而這封信,”
陳墨川指著信紙上幾個連筆:
“筆鋒虛浮,架構鬆散,分明是有人模仿其字形,卻學不來其風骨。”
“且‘忍’字少了一點,‘恩’字缺了一橫....”
”若是自絕前所書,心神激蕩之下或許字跡潦草,但絕不會寫錯常用字。”
他抬眼看向陸長風,一字一句:
“凶手通文墨,卻並非劉郎中親近之人,隻憑見過幾幅字便匆匆模仿,這才露了破綻。”
書房裡靜得落針可聞。
幾個校尉麵麵相覷,劉能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話。
陸長風盯著那封遺書看了許久,忽然將信紙重重拍在案上。
“好,好一個陳墨川!”
他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照你這麼說,此案便是精心策劃的謀殺。”
“凶手熟悉劉府布局,知劉郎中有頭風舊疾,故布疑陣偽裝自儘。”
“且此人能模仿筆跡,通曉機關巧技....”
他話鋒一轉,眼神如刀:
“那麼凶手是誰?”
“動機為何?”
“作案後又是如何離開這院子的?”
“西窗雖可潛入,但窗外牆根腳印隻有入痕,並無出痕。”
“難道凶手殺了人,便在這院子裡憑空消失了不成?”
這問題問得刁鑽。
眾人目光再次聚焦陳墨川。
陳墨川卻不慌。
他走回西窗邊,指著窗外那堵高牆:
“嚴大人,牆上青苔有蹭刮痕跡,凶手應是翻牆而出。”
“但為何牆下無腳印?”
他頓了頓:
“因為昨夜小雨是亥時初停的,凶手作案後,在院內洗淨鞋底泥汙,又或者……”
他忽然轉身,大步走出書房,來到院中那棵老銀杏樹下。
仰頭看了片刻,又蹲身查看樹根處的泥土。
“王黑牛。”
他喚道:
那憨厚壯漢應聲上前:
“頭兒?”
“上樹看看,東南那根粗杈上,可有什麼異物?”
王黑牛應了聲,三兩下攀上樹去。
枝葉嘩啦響了一陣,就聽他甕聲甕氣道:
“有根麻繩!”
“拴在枝椏上!”
陳墨川點頭:
“扯下來。”
麻繩垂下,末端係著個鐵鉤。
陳墨川接過鉤子,比了比牆頭距離,忽然揚手一甩....
鐵鉤劃個弧線,穩穩勾住院牆外簷。
“凶手以此鉤繩翻牆而出...”
他收繩回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