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邊放著一頂沾滿泥灰的安全帽。
那一身曾經威風凜凜的黑色戰鬥服,此刻早已變成了灰撲撲的工裝。
聽到團藏的聲音,日斬連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臉期待地看著這位老友。
“團藏,那個……既然大家都走了,我也該……”
日斬搓了搓手,眼神直往門外瞟。
“琵琶湖前兩天來信了,說預產期就在這幾個月,問我想好孩子的名字沒有。而且新之助那小子最近在學校老是惹禍……”
“日斬啊。”
團藏突然歎了口氣,這一聲歎息裡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信任、重托、無奈,以及一絲絲恨鐵不成鋼的沉重。
他緩步走到日斬麵前,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日斬那雙粗糙的大手,眼神深情得讓日斬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也想讓你回去享受天倫之樂啊。可是……”
團藏指了指窗外那一片剛剛打好地基的賽場。
“你看這片江山,這片承載著忍界和平希望的示範區,除了你,我還能把這副重擔交給誰?”
“沙門懂技術,但他不懂政治;半藏懂殺人,但他不懂民生。”
團藏語重心長,每一個字都像是千斤重擔,壓在了日斬那本就彎曲的脊梁上。
“隻有你,日斬。你是忍術教授,你學曆高!是全才!更是木葉最堅實的後盾!這萬丈高樓平地起,要是沒有你在這一磚一瓦地盯著,我不放心啊!”
什麼?我的忍術教授原來是學曆嗎?猿飛日斬愣住了。
“可是……”日斬張了張嘴,眼裡的光稍微黯淡了一些,“可是這還要好幾個月……”
“三個月!就三個月!”
團藏豎起三根手指,斬釘截鐵地說道。
“等到了秋天,中忍考試開幕的那一天,我要讓全忍界都看到一個奇跡般的賽場。到時候,你猿飛日斬的名字,將作為這個偉大工程的總設計師,永遠刻在紀念碑的最頂端!”
“總……總設計師?”日斬的眼睛稍微亮了一下。
“沒錯!不僅如此!”
團藏加大了忽悠的力度,他湊到日斬耳邊,低聲說道。
“這三個月的工程款,我特批給你一成的技術指導費。這筆錢,足夠你給琵琶湖買下火之國最大的一家奶粉廠,讓你的孩子從出生就泡在牛奶裡洗澡!”
日斬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名垂青史……技術指導費……泡牛奶澡……
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把煙鬥裡的灰磕掉,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那是屬於“忍界第一老黃牛”的覺悟。
“團藏,你彆說了!”日斬重新戴上那頂臟兮兮的安全帽,手裡的瓦刀揮舞得虎虎生風,“為了木葉!為了和平!這三個月,我就住在這工地上!誰也彆想趕我走!”
“好!我就知道沒看錯你!”
團藏欣慰地拍了拍日斬的後背,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沒有多停留一秒鐘。
“那這裡就拜托你了,我得趕緊回村子去挑選那些參賽的苗子。畢竟,這是我們木葉的主場,要是輸了比賽,這麵子上可掛不住。”
說完,團藏腳尖一點,整個人如同一隻展翅的白鷹,瞬間衝天而起。
半空中,他雙手結印,一陣狂風平地卷起,托舉著他的身軀向著南方那片熟悉的森林疾馳而去。
“哎?等等……團藏!”
看著團藏瞬間消失在天際的背影,日斬突然反應過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我……我也很久沒回村了啊!你就不能帶我一程,讓我回去看一眼再回來嗎?!”
風中隻傳來團藏那漸漸遠去、有些失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