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也傻了。
原本打算繼續發飆的動作硬生生卡住。
她的手指還保持著指向景荔的姿態。
景荔不看彆人,隻靜靜等著那女人的回應。
院裡的風拂過她的發絲,她連眼皮都沒有多眨一下。
周圍越吵,她越是安靜。
陳阿姨在後頭急得手腳發涼,死死拽著她的衣角。
她想開口替自己辯解。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隻能靠景荔,也隻能抓住景荔。
景荔反手抓住她的手,用力攥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陳阿姨的手指不再發抖,抽泣聲也漸漸弱了下去。
她低下頭,看著景荔的背影,忽然覺得這瘦弱的肩膀能撐起一片天。
“怎麼?”
她微微揚起嘴角。
“不敢應?還是說……你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是不是真丟了項鏈?”
這話一出口,四周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條所謂的三百萬項鏈,究竟是真丟了,還是根本就沒帶?
誰也說不清楚。
但景荔把這個問題直接拋了出來,不留餘地。
她的臉瞬間漲紅,嘴唇哆嗦著,眼睛瞪得老大。
周圍的沉默讓她感到被圍觀,被審判。
“你放屁!”
她猛地跳起來,臉都變了。
“誰說沒丟!行啊!三天就三天!我看你一個小破民宿老板娘,能翻出什麼花來!”
她的聲音拔高到幾乎破音,手臂胡亂揮舞。
人群裡有人皺眉。
她啪地合上手機,抱起胳膊,冷笑一聲。
“這三天我就住這兒了!我親眼看著你折騰!看你能不能變出我的項鏈!”
她說完便轉過身,下巴抬得高高的。
“行。”
景荔點頭,神色不動。
“您這三天在院子裡吃喝住用,一律免費。”
說完,她轉過身,對著周圍一群被吵醒的客人輕輕彎了下腰。
“不好意思啊各位,鬨出這麼一出,掃了大家的興。今晚所有房費減半,就當是我請大家圍觀了一場不太像樣的鬨劇。”
這份坦蕩反而讓那些原本抱著看熱鬨心態的人心生愧意。
這話她說得坦然,不躲不閃。
反倒讓那些原本帶著看笑話心態的人臉上多了點歉意,甚至有人衝她點點頭。
一個年輕男生舉起手機拍下了這一幕,沒有發到網上,而是直接刪掉了。
他低聲對同伴說:“這家店我以後還會來。”
旁邊的女生默默點頭,把手裡的投訴單撕成了兩半。
客人們三三兩兩地離開,各自回屋。
路過景荔時,不少人小聲丟下一句。
“老板娘,我們挺你。”
這些細微的舉動彙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無聲的支持。
那個一身珠寶、趾高氣昂的女人冷哼一聲,扭著屁股往自己房間走,門被她甩得震天響。
屋內的燈很快亮了起來,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透過縫隙能看到她在屋內來回走動,一邊打電話一邊指手畫腳,神情激動。
但她再也無法影響外麵的氣氛。
風波總算暫時消停了。
走廊裡隻剩景荔,還有站在那兒還在打顫的陳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