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間他轉戰南北,但一直未離開過中原……乍一到這幽州,還真難保會不太適應。
“看我,在這門前與你說這些事情……賢婿快快請進。”
劉闖陪著呂布,邁步走進大門。
從一旁看,呂布鬢角斑白,透出幾分遲暮之色。
想當初在徐州的時候,他還意氣風發。這才多長時間……也就是半年多把,竟露出幾分老態。
劉闖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傷感。
他隨著呂布,先去探望了嚴夫人。
而後又見過貂蟬和曹氏,這才和呂布在客廳裡坐下。
“丈人,小婿今日前來,是想要請你出山。”
“啊?”呂布一怔,詫異看著劉闖。
“想來丈人也知道,小婿現在麵臨的狀況。蹋頓那狗賊,集結大軍,欲將我從遼西趕出去……而我現在,卻不好出麵,所以想請丈人出山,為我穩住陣腳,好好教訓一頓那蹋頓狗賊。”
劉闖,依舊不準備親自出手。
呂布有些疑惑,同時又感到幾分興奮。
體內,沉寂依舊的鬥誌,似乎有些沸騰起來……可是他旋即又露出落寞之色,輕聲道:“孟彥,我知你一番好意,不想看我整日消沉。我也很想幫你,可我現在,已是廢人,又如何幫你?”
他拍了拍腿,臉上露出苦笑之色。
想當初,魏續傷了呂布,不僅僅是傷了呂布的身體,更傷了呂布的心。
劉闖輕聲道:“丈人,你又何必這樣妄自菲薄?
丈人而今雖腿有殘疾,且傷了一臂,可身體卻依舊康健,正是鼎盛之時。論年紀,丈人和漢升將軍相仿,可漢升將軍前些日,卻在大孤口刀劈頒下,立下大功。莫非丈人,就甘心如此?”
“我……”
“丈人,我知你心中不好受,可越是如此,你越要振奮。
昔日虓虎在虎牢關外,獨戰二十二路諸侯,麵無懼色……而今那頭虓虎,便真的垂垂老矣,不堪大用嗎?我不相信!丈人,你也知道我現在麵臨的困境,你若不肯幫我,我又能信誰?”
呂布嘴巴張了張,卻沉默了!
劉闖還想要勸說,卻聽到屏風後傳來腳步聲。
“奉先,怎地恁婆婆媽媽,不似個大丈夫!”
嚴夫人滿麵怒容,在貂蟬和曹氏的攙扶下,從後堂走出來。
“夫人……”
呂布看到嚴夫人,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
哪知道嚴夫人卻怒道:“孟彥誠心誠意特來請你,你卻推三阻四。
我知道,那魏續一箭隻不過傷了你的身體,難不成把你的勇氣和膽略,也都射沒有了嗎?堂堂虓虎,昔日溫侯呂奉先,如今真的已經變成了那無膽的鼠輩?沒錯,你腿腳不比從前,手臂也受了重傷,難以似當年那樣馳騁縱橫。可你的騎術猶在,可還提得起你那方天畫戟?”
呂布隻覺一腔熱血,直衝頭頂。
那張俊臉,更通紅,如同火燒……
“夫人怎說得這話,我當然還提得起方天畫戟。”
“那就給我上馬,證明與我看……你腿腳不好,有馬匹代步,又有什麼值得畏懼?”
呂布閉上眼,久久不語。
嚴夫人則怒視著他,一言不發。
劉闖坐在一旁,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半晌,呂布突然睜開眼,眸光如炬。
“孟彥,請你將文遠調撥與我,再把你老羆營交給我指揮。
我向你保證,那蹋頓小兒若敢來犯,就讓他屍骨無存!”
“這才是我家溫侯呂奉先!”嚴夫人忍不住大笑,旋即一陣激烈的咳嗽。
呂布連忙過去攙扶,而後扭頭對劉闖道:“孟彥,明日一早我就向你報到,請你做好準備。”
看著呂布那挺拔起來的腰杆,劉闖笑了!
或許,呂布已經不複當年之勇,但他始終都是一頭虓虎,一頭可以吃人的虓虎……
有呂布出麵,此戰勝負已定。
劉闖旋即告辭離去,返回縣衙後,立刻將太史慈換來,命他率部前往肥如,將張遼曹性召回。
他並不擔心,呂布會有反複。
經曆過這許多之後,呂布的野心恐怕早就消磨乾淨,更不可能和劉闖作對。
所以,劉闖對呂布非常放心……再加上張遼曹性,以及許褚高順四人,恐怕那蹋頓少不得要被呂布一頓教訓。
對此,劉闖極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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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屬國,醫巫閭山。
閻柔突然覺察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
蘇仆延最初,對閻柔待若上賓。可不知為什麼,這兩日卻變得冷淡了許多。
此前,蘇仆延還為閻柔引見了樓班,而樓班對於重掌大單於之位,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可現在,二人突然改變態度,一連兩日,未曾和閻柔見麵,就讓閻柔生出一絲不祥之感……
“伯正,出事了!”
就在閻柔心存疑惑的時候,魏延從大帳外闖進來。
他氣喘籲籲,臉上帶著一抹慌張之色,一進來便急急忙忙道:“伯正,我剛打聽到,蹋頓派遣使者前來,邀蘇仆延和樓班出兵,攻打皇叔。看蘇仆延和樓班的意思,他二人似乎已經答應。”
“哦?”
閻柔連忙起身,“文長可確定?”
“怎不確定!”魏延道:“伯正難道沒有發現,這兩日咱們營地周圍,突然多了許多兵馬出來?依我看,肯定是那蘇仆延和樓班想要拿我們做禮物,向那蹋頓表示忠誠。我現在有些擔心,如果蘇仆延和樓班出兵的話,皇叔那邊,定然壓力倍增。咱們,要想些辦法才好。”
閻柔倒吸一口涼氣,在大帳中徘徊。
魏延說的這種可能,的確是存在……
那蘇仆延和樓班雖然是歸化烏丸,可終究是烏丸人。
那骨子裡欺軟怕硬的習性不會有任何改變。彆看他們現在對閻柔是敬若上賓,可一旦發生了危險,這兩個家夥,絕對會二話不說,和閻柔翻臉。甚至很可能會用他和魏延的人頭,去向蹋頓表示忠誠。閻柔覺得,自己這次前來遼東屬國,實在是有些樂觀,歸化烏丸人的心裡,根本不可能存有什麼信義!
“文長,那依你之見,我等該如何是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