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禕韋晃得到消息,也是大吃一驚。
二人也不明白,劉闖何以敢如此膽大,竟率部攻打許都?
難道,他不知道天子命他剿滅曹黨餘孽?難道,他想要抗旨不尊嗎?
這也就是金禕韋晃和曹操等人的最大區彆。
曹操把天子當成一麵旗幟,但內心之中,卻沒有把漢帝放在眼裡。勿論是曹操還是董卓,甚至包括袁紹袁術這些人在內,隻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而金禕呢?卻以為隻要他得了天子的支持,便可以把持朝政,號令天下。殊不知,以他金氏的力量,即便得了天子也沒有用處。沒有足夠的實力,想要奉天子號令天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弄個不好,還會身死魂消。
“劉闖忒猖狂,怎敢兵進潁川?”
金禕可不希望劉闖殺入潁川,進駐許都。
他心裡也清楚,一旦劉闖掌控了許都,就沒有他父子的機會。
所以,金禕才急不可待的想要劉闖和曹操火拚,而後趁劉闖和曹操兩敗俱傷的時候,招劉闖入許都。
到那時候,若劉闖聰明,交出兵權的話,他便饒了劉闖。
可如果劉闖一味逞強,他也有辦法,乾掉對方……
金禕對漢帝劉協的心思,也有一些了解。
他非常清楚,漢帝根本不想劉闖一直掌控兵權,或者說漢帝對劉闖,早已經懷有忌憚之心。
本想著,劉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可誰又料想到,劉闖竟然不管不問,率部挺進潁川?
特彆是劉闖打出來的旗號,也讓金禕感到心驚肉跳……清君側,誅奸妄!而今漢帝身邊的近臣是誰?不就是他金禕和韋晃等人嗎?劉闖這分明是奔著他們前來,金禕又怎能不慌張?
“我父而今,兵至何處?”
“旋公方於固陵聚伏擊朱靈所部成功,而今尚在陳縣休整。”
“速派人前去陳縣,請父親立刻發兵來援!”
金旋在陳國固陵聚伏擊了朱靈所部,大獲全勝……不過,那朱靈畢竟也不是等閒之輩,金旋雖然大勝,同樣損失不小。金禕本打算等金旋大軍抵達許都之後,再和劉闖進行清算。哪知道,金旋兵馬還在陳縣,劉闖先鋒,已抵達鄢陵。鄢陵守將嚴匡,是曹操的部將……許褚抵達鄢陵之後,嚴匡竟然不戰而降,歸順了許褚。這也讓許褚挺進的速度更快,正逼近許都。
韋晃見金禕慌了手腳,不由得眉頭一蹙。
他上前穩住金禕,輕聲道:“郎君切不可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旋公那邊,必須要派人加緊催促,咱們這邊,也要做好迎戰的準備。好在劉闖中了毒,無法親自督戰。叛軍必然也因此而士氣低落,咱們隻要是張繡率部將其先鋒擊潰,便可穩住局勢。”
“沒錯,沒錯……那就讓張繡立刻出擊。”
金禕平日裡做出一派名士風範,可事到臨頭的時候,卻忍不住變得無比慌張。
他說完之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問道:“對了,那劉闖好端端,怎麼會突然中了毒?”
“這個……”
韋晃露出詫異之色,“難道不是郎君所命?”
金禕也愣住了,搖搖頭道:“我又沒有瘋掉,這時候害死劉闖,百害而無一利,我怎可能為之?”
說完,他看著韋晃道:“我還以為是你讓人做的事情。”
韋晃一怔,旋即苦笑道:“郎君說笑了,我怎可能有這等膽量?
那劉闖再不濟,也是大漢皇叔,更是手握百萬雄兵的北方諸侯。若我要動手,便會選擇最佳的機會,不動則已,動則必取他性命。若不然,也隻是平白送命,反而會惹來他的提防。”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道:“那會是何人所命?”
韋晃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當日漢帝對吉本善待有加。
“難道是……”
他倒吸一口涼氣,而後輕聲道:“陛下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未能控製住劉闖的兵馬便將之害死,豈不是又要麵臨諸侯四起的局麵?”
金禕眉頭緊蹙,更是連連點頭。
在他和韋晃看來,最想害死劉闖的人,恐怕就是漢帝了。
因為在他們和漢帝幾次接觸中,都可以感受得出來,漢帝對劉闖的忌憚,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也難怪,漢帝自登基以來,屢屢被諸侯所掌控,猶如傀儡。
而那劉闖,雖然名為大漢皇叔,可說到底也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諸侯,漢帝又怎可能沒有忌憚?
“急了,太急了!”
金禕搖頭晃腦道:“陛下如此著急,卻惹來了大麻煩。
而今之計,你我當先將劉闖攔住,絕不可使其兵進許都……而後在設法將之安撫,否則必有大禍。”
“即如此,我便隨張繡一同應戰叛軍。”
韋晃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他沒有見識過漢軍的戰鬥力,更多時候也隻是從彆人口中,聽聞到劉闖手下兵馬,如何如何之悍勇。有道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他沒有見過漢軍的戰鬥力,但是卻領教過張繡手下西涼兵的凶悍戰力。在韋晃看來,張繡或許不是劉闖的對手,但抵擋住許褚,問題不大。
金禕也點頭表示讚成,“如此,城外之事,便拜托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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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褚領了軍命之後,便披星戴月,向許都進發。
他報仇心切,自不願多耽擱一會兒……哪怕許定和他並非一母同胞,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為深厚。
兩人雖然各為其主,卻並沒有因此而影響到兄弟之情。
而今,許定死於張繡之手,許褚又怎能善罷甘休?
他鐵了心要為許定報仇,所以這一路上,行軍速度非常快。
好在,有楊俊一旁跟隨……在途經鄢陵的時候,楊俊好一番勸說,才算是讓許褚在鄢陵休整了一日。
“兒郎們一路趕來,都已疲憊。
若繼續趕路,哪怕是到了許都,也筋疲力儘。如此情況之下,許中郎又如何為令兄報仇雪恨?倒不如在鄢陵稍勢休整,讓兒郎們喘口氣,歇息一下,養足精神才好去報仇雪恨啊。”
許褚跟隨劉闖多年,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
聽楊俊這麼勸說,他總算是強按下心頭的恨意,在鄢陵休整了一天。
一天後,許褚再次下令,向許都挺進。虎賁軍經過一天休整,也恢複了元氣,於是再次趕路。
在許褚出發的當天傍晚,諸葛亮率領大軍,抵達鄢陵。
他此次出兵,留下張郃與法正坐鎮中牟。而他則領著夏侯蘭和趙雲前來,一路上以矢鋒騎和無當騎開路,聲勢驚人。
抵達鄢陵之後,諸葛亮便得到許褚在天亮時出發的消息。
對此,諸葛亮倒是鬆了口一口氣,笑著對趙雲和夏侯蘭道:“仲康能夠再次休整一日,我總算是放心了。”
說到底,諸葛亮也害怕許褚為了報仇,不顧一切的急行軍。
雖然兵法有雲,兵貴神速。
可問題是,一味的追求速度,很可能造成士兵過渡疲乏,與戰局反而沒有益處。
許褚能夠在鄢陵休整一天,便說明他並未被仇恨衝昏頭腦……諸葛亮當下命令,夜宿鄢陵城外,待天亮之後,便拔營起寨。
是夜,諸葛亮在大帳中看書,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忽聞轅門外有人求見。
諸葛亮不禁愕然,他在潁川可沒什麼認識的人,這麼晚,又是誰來找他?於是,他步出大帳,在往轅門的路上,正遇到夏侯蘭帶著人巡營查夜。兩人索性一同前往轅門外,哪知道才一到轅門口,夏侯蘭頓時露出警惕之色,駭然道:“真個見鬼了,他怎會跑來這邊?”
“衡若,認得他們?”
諸葛亮也看清楚,轅門外站著一隊人馬。
為首兩人,一大一小,騎著高頭大馬,頗有姿容。
夏侯蘭眉頭緊蹙,輕聲道:“那年紀大的,便是曹操帳下第一悍將,也是曹氏族人之中,最為勇武之人,名叫曹朋。我曾在觀津見過此人,端地不凡。主公帳下能勝此人者,不過一掌之數。”
也就是說,劉闖麾下能勝過曹朋的人,一個巴掌能數過來。
諸葛亮也久聞曹朋之名,所以也是一驚。
不過,而今曹劉罷戰,曹操甚至已經托孤劉闖,所以曹朋來到這裡,未必就懷有不軌之意。
對這個武力值尤勝夏侯蘭的人,諸葛亮也極有興趣。
為什麼說他知道對方能勝過夏侯蘭?夏侯蘭說過,劉闖麾下能勝過對方的人一個巴掌能數過來……那隻要略微計算一下,便能夠清楚。劉闖麾下十大將中,趙雲當數第一,黃忠、張遼也能算在其中。若再加上馬超和跟隨在劉闖身邊的董俷,這就是五個人了……夏侯蘭在十大將當中,武力差不多排在末尾,僅能勝過張郃。所以,諸葛亮自然知道,夏侯蘭不是曹朋的對手。
可即便如此,也格外難得。
而今劉闖麾下,戰將數以千計,但是能勝過十大將的人,幾乎沒有。
除了一個馬超,那是因為他和劉闖是結義兄弟,故而未計算在十大將之列。再加上一個董俷,腦袋瓜子不太好,所以也沒有算在其中。夏侯蘭能夠位列十大將,本就足以說明問題。
曹朋的武力,竟如此驚人嗎?
諸葛亮帶著夏侯蘭步出轅門,拱手道:“我乃大將軍府軍師祭酒諸葛亮,奉皇叔之名,入許都清君側,敢問來者何人?”
曹朋和曹丕相視一眼,也甩蹬下馬。
“曹朋(曹丕)奉主公(父親)之命,特來助皇叔一臂之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