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楊氏,或許在名望上無法和五姓七家相比,但卻是與河東四姓同級彆的存在。
其底蘊之深厚,絲毫不遜色於鄭家,甚至猶甚幾分。
楊承烈的臉上露出了落寞之色,低著頭一言不發。
是啊,如果楊守文成了駙馬,那他再想回歸弘農,把楊守文的名字列入族譜,會越發困難。
要知道,父親楊大方臨終前的幾個憾事中,重歸楊氏便是其中之一。
楊守文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如何來勸說。
如今的楊家父子,似乎已經無法在左右自己的命運。弄不好,他父子將會成為朝廷各方博弈的犧牲品……反正楊守文是不記得,曆史上安樂公主曾嫁給過自己。
“父親,隻要我不娶那李家女,不就可以了?”
他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楊承烈卻笑了,“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不娶就不娶?
事情已經鬨到了這一步,連聖人也被驚動。太子就算不願意把公主嫁給你,現在怕也是由不得自己了……如果太子要把公主嫁給你,你以為你能有拒絕的餘地?”
說完,他嗤笑一聲,又歎了口氣。
“慢著!”
鄭鏡思卻眼珠子一轉,有了彆的想法。
“文宣,兕子說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廿九郎,你彆鬨了……若你鄭家能夠出頭,說不定可以拒絕,但鄭家能夠出頭嗎?
若我還在楊家,倒也能夠拒絕。
可問題是,我還是楊家子弟嗎?
我父子現在是寄人籬下,如何能夠拒絕太子的‘美意’。我告訴你,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太子現在就算是不願意讓兕子當女婿,可一旦消息傳開,也由不得他做主。”
“不,不,不!”鄭鏡思連連擺手,臉上的笑意更濃。
“其實,能夠阻止這樁婚事的人並非沒有。隻要她要反對,那就一定會成功。”
“誰?”
“自然是當今聖人。”
“你是說……”
鄭鏡思笑道:“能夠阻止這樁婚事的人,唯有聖人。
你也知道,聖人其實是希望太子與武家結親。但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聖人也不好開口。可是……你聽我說,可如果讓聖人對兕子產生厭惡感,就肯定會阻止。”
讓武則天厭惡我?
楊守文瞪大了眼睛,看著鄭鏡思,你腦袋有毛病吧。
楊承烈也蹙眉道:“廿九郎,你這是什麼主意?
兕子長的如此俊美,雖不說貌比潘安宋玉,卻也是可愛之極。想要讓聖人厭惡他,恐怕難度很大吧。”
父親,你這輩子沒說過什麼正確的話,但這句話說得太好了!
楊守文差點感動哭了。
“再說了,聖人喜怒無常。
萬一聖人厭惡了兕子,要取兕子性命,不是更加危險?若是如此,那我寧可讓他娶李家女。”
“兕子以前,癡的吧。”
“是啊。”
“讓他繼續。”
“啊?”
鄭鏡思一臉嫌棄的模樣,沉聲道:“聖人是個極要麵子的人,而且她本就希望武李結親,若兕子是個癡的,她必然會心生厭惡。但也正因為兕子是癡的,她也不會為難兕子。彆的我不知道,聖人這點肚量應該是有的。難不成傳揚出去說,她為難一個癡漢嗎?”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