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烏蠻兵不過是飛烏蠻裡一個普通的士兵,對族中事務了解不多。
當然,楊守文也沒有期盼著能夠從一個小蠻兵口中打聽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他現在隻想弄清楚,射洪縣是什麼狀況?那些飛烏蠻,到底有沒有攻破縣城呢?
“他說,他們占領了銅山後,便奉命前來射洪。
偷襲射洪的有一千人,不過射洪縣城似乎有所提防,所以他們未能偷襲成功,之後便把射洪圍困起來,等待銅山大軍抵達。”
老牛頭也是個人精,清楚楊守文現在最想了解什麼。
射洪無礙?
聽到這個消息,楊守文長出一口氣,明顯變得輕鬆許多。
不過,他旋即又露出疑惑之色,“銅山蠻兵又有幾多?”
“此次飛烏蠻舉族造反,共八千蠻兵占居銅山。”
楊守文心裡頓時一緊,眉頭蹙起,眼中閃過一抹疑竇之色。
“老牛頭,你立刻前往射洪,設法打聽清楚那邊的情況,而後回來與我知曉。”
老牛頭是本地人,且能說一口流利的飛烏蠻蠻語,應該能夠打聽到更加詳細的情報。
至於那蠻兵,楊守文也沒有再理睬。
隻是當他轉身的刹那,朝黑大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黑大立刻心領神會,點頭表示明白。
“兕子哥哥,我們怎麼辦?”
幼娘騎在馬上,輕聲問道。
楊守文則笑了笑,對幼娘柔聲道:“不用擔心,不過千人蠻兵,不足為慮。
咱們先找地方藏身,等老牛頭打聽消息回來,再做計較!射洪無虞,便不會有大礙。”
他嘴巴上說的很輕鬆,可是心裡麵卻感到有些不太正常。
飛烏蠻因何造反?楊守文並不是很關心。他隻是覺得奇怪,飛烏蠻這次卷土重來,偷襲射洪的行為有些不太正常。按道理說,飛烏蠻攻占了銅山,理應先把銅山穩定下來才是。可是,他們卻迅速出兵偷襲射洪,但又隻派出了一千人馬,未免有點怪異。
若飛烏蠻想要偷襲射洪,理應如他們偷襲銅山那樣,全力出擊。
亦或者,他們並非是想要偷襲射洪,而是有彆的目的?
一想到這裡,楊守文原本放下來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帶著眾人,返回青石嶺的山坳中等待消息,同時一個人坐在山崗上,眺望射洪方向,眉頭緊鎖,沉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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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洪城外,到處可見飛烏蠻的蹤跡。
天空中,兩隻灰隼正在盤旋,不時發出兩聲清脆的鷹唳,似乎在監視著城中的動靜。
射洪城頭上,孫處玄站立城樓上,目光炯炯看著城外。
他神色略顯疲憊,但是衣裝卻依舊保持整潔,一手執劍,一手扶著女牆,表情凝重。
兩聲鷹唳從半空中傳來,令孫處玄不由心生煩躁。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這兩隻灰隼實在是令人心煩!可偏偏他拿這兩隻灰隼又沒有辦法……
身後,傳來腳步聲。
孫處玄扭頭看去,就見桓道臣陪著一個青年從城下走上來,孫處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
“四郎來了!”
那青年,正是明秀。
他朝孫處玄笑了笑,頗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來看看,李君是否有消息了?”
孫處玄搖搖頭,指了指城下看上去極為散漫的蠻兵。
“有這些蠻子在,李君想回來,怕不太容易。”
是啊,有這些蠻兵,楊守文就算想回來也會非常麻煩。
可是明秀又不能不過來詢問,因為家裡那位,已經快鬨翻了天,就差沒有出城去找人了。
楊守文一走十天,著實令李裹兒擔驚受怕。
她害怕楊守文出事,害怕楊守文沒辦法找到幼娘,害怕他們在山裡吃不好,睡不好……
總之,沒有了楊守文的壓製,這射洪縣城裡沒有人能壓製住李裹兒。
幸虧明秀回來的及時,再加上陳子昂在一旁的勸說,才使得李裹兒最終沒有爆發。
可即便如此,李裹兒也是一天詢問明秀好幾次,使得明秀不堪其擾。
孫處玄雖然不清楚李裹兒的身份,但是從桓道臣的口中,還是隱約知曉了李裹兒的來曆不凡。他看到明秀過來,便知道他的來意,“不過四郎也不必擔心,李君精明,且身手不凡。我看他身邊的人,也都不簡單……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明秀歎了口氣,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站在城牆後麵,舉目向外麵觀瞧。
半晌後,他突然道:“太賓先生說,這些蠻子另有圖謀,不知長史如何看待此事?”
“嗯?”
孫處玄扭頭看了明秀一眼,“太賓先生有何看法?”
太賓先生,就是趙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