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牛奶。”方寒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鮮牛奶加熱,端出來給高雯。
“謝謝。”高雯滿臉疲倦,捧著牛奶喝。
方寒走進廚房,切了果盤,洗了點櫻桃,放上刀叉走出去,放在她麵前,“吃點水果緩緩。”
高雯深吸一口氣,她坐直身子,把水果往嘴裡塞。
可能是平時太過於克製,一到焦慮之時,她就想吃東西,什麼都想吃。
高雯吃得腮幫子鼓鼓,她看了眼旁邊的堅果零食:“這個我能吃嗎?”
“可以啊。”方寒笑,坐到了她對麵。
高雯撕開包裝袋,把堅果往嘴裡送,不斷咀嚼著,以此壓下心裡的那股煩悶,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
她平常十點準時上床睡美容覺,晚睡要長黑眼圈的,習慣了生物鐘,這個點她太困太累了。
方寒輕聲又道:“廚房和客廳裡的大部分東西都是我買的,你都可以用,不用跟我說。”
高雯困意消散不少,她環顧了四周,看著桌子上的牛奶和水果拚盤和一堆零食,椅子下放了軟墊,好像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了。
“你去超市了嗎?”高雯放慢吃東西的速度。
“嗯,買了點東西。”方寒正在幫她查資料,他修長的手指節骨分明,指甲修得整齊紅潤,正在鍵盤上輕輕敲打,神色專注認真。
方寒能幫高雯的不多,隻能幫她查一查資料,下載先保存,之後再篩選。
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帶著幾分溫和,高雯覺得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似清潤的春風,又像甘冽的泉水,透明靜謐,爽人心脾。
高雯內心的著急浮躁,一點點被撫平。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好人,她急功近利,有自己的虛榮心和野心,矯情造作還有點小心機。她同時也認為,這個世界上,沒多少個好人。
她爸一死,她的媽就不顧還未成年的她死活,賣了房卷走賠償款消失了,這麼多年從未問過她一句,親生父母尚且如此,何況陌生人。
這些年,高雯接觸了很多很多人,感受過因為美貌帶來的便利,也直視過最肮臟的人心。
方寒這人啊,是她見過這麼多人當中,最與眾不同的人。
他秉性善良,三觀正得發邪,為人又帶著一種與眾不同的踏實真誠,適合細水長流。
這樣情緒穩定又有教養的人,無論和誰在一起,都會一輩子忠誠和尊重對方。他可能保證不了妻兒大富大貴,但能讓另一半衣食無憂,一生安穩。
高雯望著方寒有些失神。
她不知道,方寒的心跳早就亂了節奏,連帶著耳廓也泛起一絲絲燥熱,他連頭沒敢抬,生怕被她看出異樣。
許久後,高雯才收回視線。
她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寒喉結上下聳動幾下,斟酌開口勸說,“現在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時間上非常充裕,而且隻是開題答辯,並不會太嚴格。”
他又將幾份資料下載保存,聲線清越寬慰,“慢慢來,事情到最後都會完成,也總會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不急於一時。很晚了,你明天還要早起,回去睡吧?”
方寒的話像一粒定心丸,高雯也的確是撐不住了,她把電腦拿過來合上:“嗯。”
她往房門走的時候,方寒在她身後輕聲道:“我這幾天有空也會幫你多找找資料。”
“好——”高雯半眯著眼拖著腳步進屋,她利用最後一絲意誌力,強撐著漱了口,沾床就睡。
另一邊。
方寒則沒了睡意,他打開知網,研究得認真,心甘情願重新被論文支配。
*
周末。
高雯心情不錯。
凡事隻要開始了,進度再慢,終究是開始了。
她這幾天就看了不少文獻,選題差不多敲定了,心裡有底,就等初稿被磨出來,距離開學還遠著。
如方寒所說,時間充裕得很。
“我訂的這個粵菜餐廳,怎麼樣?”高雯拿著手機,給方寒看圖片。
她下課回來,洗了澡化了個淡妝,換上她飄飄欲仙的小裙子,這幾天,方寒幫了她很多,她準備請他吃一頓貴貴的大餐!
自從兼職後,高雯每天都是瑜伽服外麵穿一件外套,衣服都放在角落吃灰。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這麼愛美,自然想好好打扮。
“很好啊,”方寒的鼻翼裡,都是她身上傳來的清香,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我先把鎖給你換上?”
女孩子在外,還是得多注意安全,方寒給高雯買了個雙重保險的鎖芯,本來早就應該換上,但她這幾天回來得晚也很忙,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好,不過我得把錢給你,”她說著強調,“不許不收!”
“嗯。”方寒笑,“我收就是了。”
她真的彆跟他太客氣。
高雯滿意了,她繼續道:“那個餐廳很火,我先看看訂什麼菜,到時候去就可以直接吃了,你想吃什麼?”
“都行,我不挑。”
“好的。”
方寒拿著螺絲刀,半蹲在高雯房門前,研究怎麼換鎖芯,高雯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研究點菜,見他快換好了,她起身走過去看。
徐菲從外麵回來了,她慢悠悠走進來,隨手把房門一關,看著兩人,眉眼一跳,嚼著口香糖的動作停了停。
“徐菲姐,你下班了?”高雯和她打招呼。
“嗯。”徐菲點頭回應,在方寒無意看過來的時候,她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視線在兩人身上打量,又回到方寒身上。
方寒被看得尷尬,躲開了她的視線。
徐菲更覺得有意思了。
小樣,你那點心思,姐還不知道嗎?
高雯在試鑰匙的時候,徐菲把包往肩上一甩:“你們慢慢搞吧,我回房間睡覺咯。”
高雯則以為徐菲是怕他們打擾她睡覺,接話道:“我們已經弄好了。”
徐菲沒接話,還輕輕笑出聲。
方寒:“.....”